看。”温泅雪声音轻缓,“之前也很好看,在我眼里,一直都好看。”
纵使所有人眼里,是恐惧,畏怖,和噩梦。
温泅雪也一直觉得,那张生着藤蔓的脸,有一种奇异魔幻的魅力,像造物主的奇迹。
他在梦里看见过,藤蔓开花。
惊心惨烈的美,是不该存在于世的花。
所以,虽然很喜欢,他还是将它们从那张脸上抹去了。
君罔极安静,垂敛的睫毛淡漠,纹丝不动,没有半点人气。
风起,树梢摇曳。
哐!
静默里,门窗猛地被一阵狂风吹开了。
君罔极第一时间抬眼。
他瞬间抱着温泅雪警觉地转身换了一个位置。
温泅雪没有任何慌乱,乌黑的眼眸静静看着他的眼睛,被他带着旋转,后倾,倒下。
墨色长发像夜色的湖水铺泻,后脑接触床榻的地方,垫着君罔极的手。
温泅雪躺在那里。
君罔极张开手臂,撑在他身旁,用整个身体挡住他,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回头漠然望向门外夜色深处。
树林的结界外,站着一个人。
剑意凛冽,激起了风。
——很强,但,可以打。
君罔极回头,看着被他严严实实护在身下的温泅雪,眼神淡漠又沉静,低声:“你不喜欢我杀人,但如果是坏人,可以杀吗?”
在这里,他没有不杀而击败对方的把握。
温泅雪睁大眼睛,纯真好奇:“外面有人吗?”
君罔极低声平静:“嗯,白天见过,他杀了很多人,不认识的人。”
还朝他射了一箭,那道箭会追踪侵蚀人的魂魄,很危险。
那么远对方竟然追来了。
温泅雪看着他的眼睛:“我并不只是不喜欢死人,我也不喜欢你受伤。如果有人杀你,你当然可以杀对方,比起其他,我更希望你活着。”
君罔极看着他,浅灰色的眼眸安静,像被捡回去饲养的野兽看着饲养人。
眼中所见,温泅雪的眼眸纯净温软,寻不到世间任何替代来譬喻形容。
风声忽然停了。
君罔极望了一眼。
温泅雪:“坏人……走了吗?”
君罔极:“现在,不在了。”
也许他发现自己找错了人。
也许,还会回来。
无论如何,危机暂时解除,君罔极就要站起来。
但,被制止了。
温泅雪的一只手揽住了他的后颈,他就一动不动了,没有表情,静默看着温泅雪。
“刚刚的问题,我还没有回答完。”
温泅雪躺在那里,手指向上抬起,指腹轻轻落在君罔极冷漠紧抿的下唇。
轻轻摩挲。
那里也有一道很浅的伤痕,还没来得及上药。
“喜欢,你陪着我。如果你觉得我对你好,一定是因为,你也喜欢我陪着你,对吗?”
君罔极看着近在咫尺的乌黑瞳眸,像坠落一汪清澈却漫不见底的春日深潭。
低声,很轻:“没有别的人……”
“当然,就只有你跟我。是因为这个,心情不好吗?”
温泅雪就着躺在那里的姿势,借着揽着他后颈的动作,抬头。
在君罔极漠然平静的脸上,记忆里,未来带伤的眼角下……
唇珠轻触,微凉柔软。
比起亲吻,更像是蹭贴了一下。
他像是亲吻一朵迟迟不开的花,又像是,蔷薇轻嗅了道旁途经的猛兽。
少年像大型的猫科动物的淡漠瞳孔扩张,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眼神清锐平静。
温泅雪躺回那里,像一朵鸦青色的牡丹铺呈在坐榻上。
一只手撑着头,静静地望着他,眼眸蒙着清浅的薄薄的温柔,像梦境里的声音,从容呢喃:“以后,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