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泅雪平静地说:“你误会了,他们只是很好的朋友,我才是阿凌的道侣,他爱我。”
沉默。
他们,摇头,苦笑,或叹息。
看着他的眼神怜悯不忍,就像他在可怜地自欺欺人。
但,有一个人说:“你问过他吗?你可以亲自问问凌诀天,问他心里最爱的人,最重要的人,是不是你?毕竟,旁人再多的猜测,都不如他本人来得更正确。他今天就会回来。”
于是,温泅雪今天问了。
咚,咚,咚。
温泅雪回头。
那扇几个月也不会被敲响的门,在今夜的雪夜里,第二次被敲响了。
不轻不重,礼貌,疏离,和凌诀天敲门的频率一样。
这个结界,这扇门,只有凌诀天一个人能进来,会敲响,现在还多了一个苏枕月。
温泅雪起身,第一次在对方开门之前从内部打开门。
乌黑雾蒙的眼眸里盈着清澈的蜜一样的笑。
像初夏凌晨,第一缕穿过海面的天光,照在山谷间。
山谷之中开遍金色盛着露水柔嫩的花,一半被照彻,一半黑暗,湿漉漉的,晦暗的明媚。
看不清,只是,漆黑又灿然。
门开了。
不是凌诀天,也不是苏枕月。
门外站着一个浑身包裹在黑暗里的人,戴着斗笠,背着一柄黑红无鞘的长刀。
那把长刀像是摄去了所有的天光雪色,在他身后,世界晕成一片漆黑危险的风暴。
恍惚间,世界颠倒,雪是黑的,那个一身黑衣的人是白的。
“打扰……”
低哑的声音一经出口,让人像是身处黑暗的冰窟里,打从心底里发寒、生畏。
“……风雪太大,我迷了路,借屋檐一避。”
对方意外的礼貌,声音低哑,但并不老朽,反而年轻。
特别的声线,初听叫人下意识蹙眉,听完之后却又忍不住想再多听几句。
“喵嗷。”
在他的脚边,一只狸花猫悄然蹲在那里,仰头看着温泅雪。
温泅雪不再笑,乌黑清澈的眼眸回到之前的幽静,看着门外的旅人:“风雪太大了,屋檐没什么用,进来吧。”
浑身漆黑的旅人静静站在外面,没有出声。
狸花猫站起来迟疑了一下,尾巴催促一样轻轻地扫了一下对方的靴子。
一阵寒风袭来。
“咳咳……”温泅雪再一次因为寒气咳嗽,他掩唇,别过头,“进来,把门关上咳咳……”
进屋,关门。
神秘的旅人站在门内,安静不动,像一棵树,一尊雕像。
黑色斗笠下,他似是垂着眼,没有看温泅雪一眼,但任由打量。
在他的旁边,那只狸花猫以一模一样的姿势蹲踞着。
温泅雪认得这只狸花猫,半年前它曾经意外闯进结界,霸占了小楼外面。
这只凶戾的狸花猫在大雨天被放进来后,也和现在一样,安静乖顺地贴着门,垂着眼睛任由温泅雪观察,评估它的危险性。
神秘的旅人当然和这只狸花猫不一样,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神秘而危险。
虽然他背上那柄惊魂一瞥的刀,此刻已经看不见。
但他的人比他的刀更危险。
可是,温泅雪好像真的看不出来。
他径直回到桌前,摆弄一串风铃花,并不在意那个旅人和那只猫。
风铃花是凌诀天一位叫不谛僧的友人,送温泅雪的法器,可以即时沟通。
也是不谛僧告诉温泅雪,他可以直接问凌诀天要答案。
温泅雪摇了摇风铃花。
但对方似乎在忙,没有及时接通。
屋内便安静下来。
温泅雪侧首抬眼,看向那个危险但规矩的神秘旅人。
看了那只同样规矩的狸花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