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奥尔卡在的家庭聚餐,这还是这几百年间的第一次。过去的朋友关系稳定而没有丝毫滞涩而平淡地过渡到了家人。在过去已经永远不会回来的现时,这大概也是美好而唯一的结局吧。
餐桌的谈话间,穿插着曾经军团长之间对过去美好的回忆,重新来临新的时代重重诙谐的趣事,斯维尼在学校的轻松生活……再无奥西利亚局势讨论的沉重谈话一扫而空,洛维安不知已经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真诚这样轻松的对话了。
夜晚平静地过度,马斯特玛和洛维安站在门边听着奥尔卡给斯维尼讲故事,拂去他秀丽银色短上的面包渣,在他额头留下一吻看着他安睡。
“晚安。”
“晚安。”
在客厅简单的地铺上,洛维安抱着脑袋透过窗帘的缝隙仰望着斑斓的星空。
“你在想什么?”
“走吧。”
令洛维安惊异的是,马斯特玛一弹身钻出了薄薄的被单,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我们走吧,别把奥尔卡弄醒。我们在的话,该是她这些罢她悄声走到了旁边的房间,奥尔卡穿着白底蓝花的睡衣,想一个婴儿一般蜷缩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她似是略带微笑的睡姿,马斯特玛忧伤地笑了笑。
将他们的床铺整理叠好,洛维安推开了门。清爽的夜光垂落而下,门口是一盏熄灭的灯。在战时,如果从前线回来的战士们在每家每户的门口点亮它的话,便意味着这家的出征之人再无归来之日,用留沙场。
曾经的祭典日,无数家门口的引灵灯照亮了高原的道。
鲁提惊讶地跳了起来,一跃上了他的肩膀。
“齐诺!她有你的记忆呀!你为什么要离开她呢?”
齐诺看着一张照片背后自己和吉格蒙特他们共同的签名。
“亚历山大.格罗姆。”他自语道,“我的名字。记忆中这只是一道很浅很浅的痕迹,如果我不知道这是我的话。我甚至永远不会想起它。只有我真的是这个人的时候,我才有资格向吉格蒙特寻求我过去的记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存储器罢了,不断地向他们索取着过去的我的东西。这些东西,就算是输入进维丽尔的数据库的话,恐怕她也会把自己当成那个人吧。
“人到底是什么。难道不是一个存储器么?”
齐诺甚至没有理会正在急匆匆地苦思冥想如何回答他的鲁提,便缓缓地将手中的照片集摆好,放入抽屉,锁好。最后一次拂去了桌上的灰尘。
“齐诺!你要去哪里?”
他没有直接回答,尽管远程控制装置已经因为距离原因和他精神信号曾经过强导致系统过载而几乎完全失效。但是依旧能够接受到出。这条命令背后又是多少令他困惑的情感纠葛呢?过去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思考到这一点,而身边的维丽尔是否曾经有过这样的尝试,但正因为这样的尝试使她珍贵的记忆再一次被一点一点的抹除殆尽。
齐诺按下了心口处金色水晶的开关,无需言语,行动的出信号便是同时开启的触器。
——三百四十秒——
零秒。
两个机械体瞬间突破音障,以狭长的折线向奥尔卡东西两个方向迂回而去,霎时间便冲向了她的两侧,而此刻奥尔卡并未主动出击。手中纤长的灰羽将将举起,此刻她终于似乎有了手臂的动作。
黑翼之下的躯体在空中原位轻踏身下的空气,不堪重负的气流出了凄厉的爆鸣声。齐诺而维丽尔当即放弃了攻击的企图,再次以直角转弯避开了释放的灰色气流,而在淡薄的灰雾中,两道闪烁的灰光影影绰绰地散去,一阵无声无息的透明轨迹向外行进数米后方才开始现形,天空的云气都被这忽如其来的斩技而瞬间断成两截。
奥尔卡缓缓将灰羽握在双手之中,兜帽下的眼睛已经变得严肃。令只残存着小部分生物体结构的维丽尔和齐诺都感受到了阵阵寒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