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麻烦啊,他们。”
洛维安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对着顶灯伸出手去,中指上的尊严法戒在白色的魔法灯光下闪烁着绮丽的紫色光芒。
“我也是很麻烦呢!”他自嘲地笑了笑,动了动手指,在人造灯光下的戒面顿时在折光中闪烁出了深蓝色的光泽,“要是你在的话,一定不会让我在那个时候呼唤血脉图腾吧?——可是谁知道呢,如果那时候的你仍旧是我曾经的副长官,你一定不会阻止我;现在的话,唉……木已成舟,没办法——”
“爸爸?”
洛维安早就在四处乱逛的精神触角中感受到了雪沫站在他的房门外,事实上,对于这个有点任性却依旧懂得用乖巧骗取他和马斯特玛溺爱的魔族小女孩,他一直抱着一种真正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正确的做一个父亲的决心。
“门没锁,进来吧。”
雪沫自然不是因为这句话才推开门,刚才她的问句完全是因为她已经推开门听到洛维安自言自语才出的。
“你没有在修炼嘛!”雪沫一屁股坐在洛维安身边,挡着他的眼睛,“爸爸你那的叫做什么……血脉共鸣?”
洛维安也没有把她的手从他的眼睛上面移开,对于这个无论如何都要跟着他和艾安来南方“旅游”的女儿,他实际上现在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拒绝她的办法。
“艾安干什么呢?”
“唔?艾安姐姐?她当然在修炼啊,要不就是和她那个奇奇怪怪的斧头拌嘴。”
洛维安抬起一只手,在他们的上空虚画一笔,魔族之血中的细微结晶就留在了空气中,形成了同那去干什么了呢,艾安姐姐也很好奇哟!”
“很麻烦的一件事情。”洛维安移开了雪沫遮在自己眼前的手指,“回去跟你妈妈说说这件事,现在你就别操心了。记着你当初答应了什么才跟过来吗?要是不听话的话。以后就不带你去:“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不问了……不过你可一定要答应带我去只是一个普通的魔族女孩呢?自从那次于科特索尔的十字旅团据点见过哈林一面之后,他就再未见过这名神秘的精灵族隐修者和同样身份的列高罗。在之后的数次与十字旅团的冲突中,能够作为强大战力支援的她和列高罗也从未出现。
每一次随着十字旅团总座出现的旅团长,总是固定的几位。这是否说明了十字旅团并非是他所想象的那样由总座完全掌控着的呢?从那次利琳完全可以说是背叛了哈尔模尼亚的行为来看,十字旅团中的某几位旅团长很有可能根本不听命于总座。
尽管自从他的那个时代,十字旅团就已经存在了,但是迄今为止,他所了解的仍旧只有这些。甚至在新时代对十字旅团的认识,都远远出了卫圣战争时期对十字旅团的了解。
雪沫恐怕是离他最近的一个谜团吧?如果他们是用雪沫作为一个监督或是威胁的工具呢?这并非没有可能。十字旅团的行为没有人能够精准地判断。但是如果真的如此,洛维安也毫无办法,雪沫和他们的感情已经完全建立起来了,如果一日他们真的通过什么手段威胁雪沫从而迫使他做某些事情的话。那么自己甚至包括整个与之相关的黑色之翼都会陷入非常危险的被动。
但是无论是对身体还是精神空间的检查,她仍旧如同每一个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自然率真,没有一点被这个世界的阴暗所沾染的污迹。
“冲动是魔鬼……”洛维安拉过被单嘟哝道,隔壁另一个房间中的艾安已经睡下了,雪沫恍恍惚惚地读着手中一本厚厚的童话书。自己还在想着如何将南方的这一最大的魔族残留势力安排好——奥尔卡口中对大地神殿即将到来的对格里华帝国的完全清洗,并没有说不包括这二十万男女老幼。
“奥尔卡……”他叹了口气,从枕头下面抽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硬纸片一样的东西,展开之后,一串细微的三维法阵模块在纸面上浮起了薄薄的一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