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与去向,诱惑她从此简简单单地做一把剑,做一件无喜无忧唯擅杀戮的兵器。
——锋锐、坚硬、一往无前,纯粹而冰冷。
如果只是一把剑,她便不用再执着于努力回想自己的名字;不用再挤在狭小的无形空间里,而是与巨阙剑合二为一舒展自在;也不用因为展道士的死亡而郁郁寡欢。她只需要安静地等待着每一次出鞘的机会,而后饮血杀戮,始终无忧无虑。
“可同样的,如果我只是一把剑,这世上就少了一个名唤‘湘’的剑灵。”她悠悠出神地想着,又回忆起那段因为想要取名字而努力读书的过往,不禁会心一笑。
不管怎么说,天地间还有一个展道士知晓她的存在和她的名字。而她坚持到现在,也是非常值得的,因为——转机已经近在眼前。
夜色渐浓,展昭换上夜行衣带着巨阙剑离开了寓所。
他一路急行,很快就来到了金龙寺的山门外,只见他脚尖轻点飞身而起,紧接着就是几次纵跃腾挪,而后便轻飘飘地跃上了寺院高墙。又因为他白日里已经来过此地查探地形,所以也不用投石问路,而是直接无声无息地跳下高墙,稳当当地落在了金龙寺庙之内。
迅速辨明了方向后,展昭继续施展轻身功法,一路遮掩行藏直奔金龙寺禅院宝阁。
还未靠近,他就望见阁内灯光明亮,同时有女子笑闹娇嗔之声频频传出。展昭立刻收敛气息飞檐而上,片刻功夫后,他就来到了宝阁之外。
剑灵和展昭一同往阁内探看,就见两个身形彪悍的光头和尚岔腿昂首坐在上首,僧袍松散近乎袒胸,且满脸横肉表情凶狠。另有五名衣衫轻薄搽脂抹粉的女子陪侍左右,有依偎在和尚怀里倒酒敬酒的,有给和尚口对口喂点心果子的,还有一边媚笑着一边唱小曲儿的。
一眼望去,这七人聚在一起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这时,就见其中一个给和尚喂果子吃的柳眉妇人扬了扬帕子,对着不远处断断续续唱曲儿的圆脸丰满女子笑道:
“杏儿,怎地今晚就只唱这一首,还丢了两句词,莫不是对两位老爷有什么不满吗?还是你又开始思念你家那个痨病鬼夫君了?”
闻言,杏儿立刻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又朝着柳眉妇人啐了一口。她也不理会对方的问题,腰身一扭就袅袅娜娜地依偎到其中一个大和尚身边,而后才娇声道:
“大老爷,你听听,奴家嗓子都要唱哑了,你也不说让奴家歇一歇喝口酒,只顾着和桃娘恩爱亲近。哎哟,看到你们做鸳鸯,奴家这心里又酸又涩,哪里还记得词呀曲呀的,哼,今晚是再唱不下去了。”
被唤做“大老爷”的男人正是法本和尚,本来听了柳眉女子桃娘的话后,脸上的神色已然不快,可是这会儿又被杏儿的几句娇嗔抱怨给哄乐了。
他一把搂住杏儿,又连声吩咐桃娘斟酒道歉。
桃娘不敢违背法本命令,她饶有深意地看了杏儿一眼,旋即便笑吟吟地举起酒壶倒酒,并十分干脆地给杏儿赔了不是。
喝完酒,桃娘转头就对法本法明柔声细语地解释,不是她有意针对杏儿,而是她见杏儿唱得辛苦,就想给她寻个伴儿。
桃娘说,她原先夫家那边有个族妹,生得娇小玲珑颇有姿色,声音尤其甜美,说话唱曲都比一般女子要婉转动听。若是能把她那个族妹“请”来金龙寺,让她每日里和杏儿一起给两位老爷唱曲助兴,一定是美事一桩。
桃娘的话立刻引起了法本法明的兴趣,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询问桃娘族妹如今在何处?是否嫁人了?夫家势力如何?
原来,这法本法明其实也是欺软怕硬之流。
虽然两人仗着一身蛮力和几手粗浅功夫为祸乡邻,时常杀人劫财和掳掠妇人,但他们也不是谁都敢惹的。凡是本地有些势力背景的人家,他们是不敢骚扰滋事的。
杀人劫财时,两个贼和尚喜欢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