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看着他们,所有人肃穆正容。
大门也在此刻开了,一辆辆坦克驶出城门,前方有先锋营开道,后方有坦克殿后。
但谁都知道,坦克并没有多少炮弹,它们到最后只是一道支撑不久的路障。
铁丝网前,等待着的士兵在看到先锋营靠近后对了个眼神,当领头的士官走到近前,铁丝网大门也久违的打开,前面的数万小股丧尸就在眼前。
有些手|榴弹还未落地就在空中炸开。
枪声、爆|炸声,几乎要破坏士兵们的耳膜。
血肉横飞,四处是残肢断臂。
张瑶端着枪,不到半个小时,她的面罩已经被破坏了。
不知道是从哪儿飞来的铁片,把她的面罩割开了一个堵不上的巨大空隙。
完了,张瑶脑子里冒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从当兵开始,她似乎就一直等待着这一天,等着死神降临,等着死亡将她从恐惧中“拯救”出来。
只有此刻,她才真的算得上无惧无畏。
张瑶摘掉了面罩,她在战场上自由呼吸着,任由可能带着病毒的空气向她袭来。
她的手很稳,所有顾虑和恐惧,在她发现面罩破损的时候都离她远去。
既然注定了要死,那就在死前回本。
“你还有手榴弹没有?”张瑶冲身后的人喊道。
身后的士兵在看到她没有遮挡的脸时愣了愣,但很快吼道:“还有两枚?”
张瑶:“别浪费!我给你开路!过去再扔!”
士兵大吼:“好!”
张瑶不知道自己前方有多少战友,她只知道朝前走。
她的枪口永远对准了前方的丧尸,每一枪她都当是她人生最后一枪。
子弹划破长空,发出几不可闻的尖啸。
丧尸倒下,没被击中大脑和脊椎又站起来,它们似乎永远不死,永无止境,前赴后继的朝战士们扑来。
张瑶路过了几个被咬中的战友。
她没有浪费子弹,而是丢下了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刀。
她只希望,如果她被丧尸咬了,希望也能有人给她留一把刀。
让她能作为人,有尊严的自我了结。
叶舟赶到城墙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堪称惨烈的战斗场景,这还只是尸潮的一小部分,远不到三分之一。
先锋营开路,坦克守在城门两边,普通士兵源源不断的涌出去。
可没人知道有几个人能回来,又或者他们就算活了下来,最后却没有地方能回。
叶舟目瞪口呆的看着城墙外的这一幕,见识了真正的尸山血海。
和这次的尸潮相比,他刚来到这个位面见到的尸潮简直就是挠痒痒。
他甚至看不到尸潮的末尾,只能看到乌泱泱的,如蚂蚁般密密麻麻的丧尸。
就连最前方探路的丧尸,也比上一次的整个尸潮数量还多。
源源不断涌出基地的士兵,在这样的尸潮面前如同螳臂当车。
哪怕他不懂战争,也知道这些士兵其实是在送死。
再荒谬的故事,也写不出士兵们凯旋而归的结局。
“为什么不直接用光子炮?”叶舟问杨国勤,他难得这样急切。
杨国勤不再像之前和叶舟打交道那样神情轻松,他轻声说:“现在用了光子炮,就算消灭了前面的丧尸,后面的尸潮呢?”
叶舟说不出话来,他知道杨国勤说的是对的,光子炮的蓄能时间太长,蓄能结束后也只能用一次,可这样眼睁睁看着无数士兵去送死,任何解释都变得格外苍白。
杨国勤指挥着后备士兵顶上去,前面的士兵倒下一批,后面的士兵就要迅速补上缺口。
“坦克呢?坦克不能用?”叶舟问杨国勤。
杨国勤摇头:“射程有限,我们的染料动力不足,必须要等到尸潮到达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