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阮嘉言她完全不懊悔,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她还有求于俞政廷,她自认为自己多少需要低声下气一点。
她以为自己可以忍下去,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脾气和俞政廷一样来的莫名其妙,讲实话,她自认为俞政廷的那句话并没有过分到会惹怒她,可她却反倒有种恃宠而骄的错觉,或许只是因为傍晚俞政廷那句话。
被优秀又帅气的男人表白,是个人都会骄傲的,可阮嘉言却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她和俞政廷之间的关系不配她骄傲。
她要去跟俞政廷道歉,还是那句话,她愿意为了父亲而低声下气地去求俞政廷,不论什么事,她都愿意尽量去克服。
阮嘉言冷静下来后,开始慢慢思索俞政廷生气的缘由。
恍然间,她忽然回忆起在俞政廷生气前,她乱挥的手好像打到了俞政廷的俊脸,其实她那时候已经有所察觉,只不过因为俞政廷突如起来的愤怒而以至于她忽视了这件事情。
现在细细想来,她犯了错,俞政廷生气也是在所难免的,被人打了脸,正常人应该都会不乐意的,更何况是俞政廷这种从小就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
因为羞愧,她忽然觉得自己打到俞政廷俊脸的那只手的指尖好像越发滚烫了几分。
思索半晌后,她从桌面上拿起手机,点开和俞政廷的聊天页面,打了字又删,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会比较妥当。稍会儿,她才措辞完一句短短的话,还未发出去,手机就随着俞政廷发来的消息而振动了几下。
他说:“阮小姐,刚刚在车上的事情我很抱歉。”
车上的俞政廷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双眼微阖,抬起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指捏了捏鼻梁,脸上似乎还残留被阮嘉言扇了一巴掌的疼痛。
过了半晌,他才彻底地放下了所谓的面子,指尖一点,将消息发了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怎么了,比往常还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番话,而那番话的确很伤人也很侮辱人,像极了他是古时候高高在上的君王,而她是卑微至极的宫女甚至是社会底层被官兵一直压迫的老百姓,也难怪阮嘉言会恼羞成怒到口不择言。
道歉于他而言无足轻重,就像那句话一样,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但他多少还是想要在阮嘉言面子留有些许面子,以至于那句很简单的道歉的话早已被他打在了屏幕上,却迟迟未能发送出去。
发完后,他就像个懵懂无知又青涩的初高中生跟喜欢的小女生表白后的反应一样,将手机放到一旁,想看,却又不敢看,生怕会得到自己不想要答案。
阮嘉言实在没有想过,在自己说出那番话以后,自己还没想好开口道歉,就得到了俞政廷的道歉。
她一愣,立马删除了对话框里的话,修长白皙的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俞总,是我应该先道歉的,很抱歉说出了那样的话,还不小心……”
后面的话阮嘉言直接用省略号代替了,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想想就尴尬啊。
现在想来,俞政廷完全就是被她盯得起了谷欠望,她还不知道好歹的挣扎。
不仅有股欲拒还迎的意味,还打到了俞政廷。
细想之后,又加上了俞政廷的道歉,她现在不仅不生气,还带几分羞涩。
而俞政廷的道歉也让她对俞政廷更多了几分好感,阮嘉言将视线从屏幕上挪开,脑海里忽的浮现出俞政廷用他那低沉性感的声音,贴在她的唇上,含糊不清却又坚定地对她说:“阮小姐,我现在想对你认真了。”
她忍不住笑弯了眉眼,似是全然忘记了父亲和叶喃岁对她的担忧。
俞政廷像某种东西一样,容易上瘾,却又害人。
阮成天和叶喃岁对于阮嘉言的担忧不完全来自于俞政廷那股狠戾与对人毫不留有情面,而在于他们担心阮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