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图残害良家女子一案持续发酵,甚至扩大到与军官之妻通-奸,而那军官,正是跟随谢危楼出征在外的一名千户。
沈嫣才知,为何谢危楼还比她率先知晓名下铺子的掌柜犯事,原来那王松图竟已色胆包天至此。
直到五日之后,又是一道重罪浮出水面。
原来奸-淫之罪还只是冰山一角,那王松图竟涉嫌贩卖军火,而他的上家正是卫康伯府嫡子、京卫指挥使王承平,此人与市舶司勾结多年,走私贩私,王松图正是他的爪牙。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奸-淫之罪只是判处王松图一人,如今却牵扯到整个卫康伯府。
而谢危楼事先提醒沈嫣清查底下的管事,将王松图移交官府,与她这个东家撇清关系,也是怕王松图贩卖军火的重罪牵连到她。
消息传到大房的褚玉堂,大夫人满眼震骇,宛遭雷劈,无力地跌坐在榻上。
这几日阖府上下战战兢兢,因那王承平就是大夫人王氏的嫡亲兄长,此等祸乱国政的大罪,就连已出嫁的王家女也未必你能够独善其身。
王承平下狱,卫康伯府成了毒瘤,京中人人避之不及,卫康伯夫人甚至拉下脸去求京中的族亲、皇后的母亲忠勇侯夫人王氏,别说两家在京中地位悬殊,素来便无甚交往,即便交情甚笃,忠勇侯夫人也不可能为这等倒-卖-军-火的罪人出面求情。
王氏孤立无援,走投无路之下,倒是身边的丫鬟绣云提醒了一句。
“大爷倒-卖-军-火给海寇正是镇北王查出的证据,而与那王松图通-奸的千户也是镇北王手下,七娘手里不是有镇北王的信物么?如今府上遇到麻烦,只要七娘开口求一句,镇北王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大爷的性命就保住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王氏这才想到来漪澜苑求沈嫣。
哪怕被她知晓王松图是她王家的人,王氏也没办法了,沈嫣就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可惜这几日沈嫣早出晚归,忙着给手上的铺子物色能干的管事,王氏来过几日都没见着人。
王氏让绣云去问屋里近身服侍的丫鬟,丫鬟们别说不知道主子的去向,便是知道,经过流云被杖责发卖一事,众人也不敢轻易向外透露。
绣云悄悄对王氏道:“此事棘手,七娘定是躲着不肯见您。”
王氏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扣进肉里,心一横:“咱们今日就在这等到她回来,七娘难道还能夜不归宿不成!”
王氏也别无他法,主仆二人就这么站在东厢外,直到戌初时分,终于听到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沈嫣才踏进院子,王氏就扑过去攥住了她的衣袖,“七娘,这回你可千万要帮帮大伯母啊!”
一院子的下人唏嘘不已,王氏素来是眼高于顶的宗妇,治下严厉,哪有过这般狼狈不堪的时候,王家这回恐怕是真的栽了。
沈嫣缓缓收回手,垂眼看着衣袖上多出的一圈被攥出的褶皱。
当初二嫂陈氏咬定她与外男苟且,可是自己这大伯母暗暗推波助澜,派人来搜她的屋子。
再说那王松图,她若是不去查,还不知道是她尊敬了二十年的亲人安插在她名下的毒疮,这么多年用玲珑绣坊掌柜的名号兴风作浪,作威作福,不但将整个绣坊搞得乌烟瘴气,如今更是闯下滔天大祸。
倘若她是王氏,是万万没有脸面来求情的。
云苓勉强控制住面上的嫌恶,不咸不淡地道:“大夫人,您还是起来吧。贩卖军火可不是小打小闹的罪过,姑娘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法替王大人求情,倒是为您那远亲,险些自身难保,大夫人不觉得亏欠姑娘,怎的反倒刻意为难?真当我们姑娘是割肉喂鹰的菩萨不成。”
云苓毕竟是丫鬟,对宗妇没法说出什么重话,不过沈嫣这些年不能言语,对外基本都是云苓代为转述,她的话基本能够代表沈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