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很快就到了,替沈嫣诊脉,又仔细查看了喉咙,让她试着发声。
沈嫣跟着大夫的指引,慢慢地也能发出简单的“啊”声,只是更多的语句对她来说依旧艰难。
这名大夫很早就替沈嫣诊治过哑疾,他一直认为沈嫣的声带是没有问题的,如今更是印证了当初的猜测:“七姑娘绝大可能是心结造成言语上的障碍,如今能开口说话,必然是冲破了那一层阻碍。此事不能操之过急,顺其自然的好,越是逼得急了,反倒揠苗助长,不如身心放松,循序渐进,该如何便如何,说不准半年之后,姑娘便同寻常人一般了。”
一屋子人都深以为然,沈嫣自己也觉得大夫的话不错,每次她逼着自己去开口,反而说不出来,大多时候都是无意间开的口。
午憩时,老太太也不留她说话了,生怕做祖母的逼得太过,她又太过想要证明自己,效果反而适得其反。
沈嫣回到东厢,坐在窗下,将未读完的《便民图纂》拿出来翻看。
在王府时心思大多放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这三年除了掌管府中内务,羹汤倒是学了几手,可琴棋书画多半搁置了,书也没读几本,往后是决计不能如此的,那么多的产业,总不能败在她手中。
才翻了几页,外面便传来吵嚷哭闹声,随即门帘掀起,松音急匆匆跑进来,“姑娘,泄露您行踪给世子的丫头找到了!”
沈嫣阖上书卷,走到门口,云苓已经命小厮将人押上来了,原来是外院负责洒扫的的小丫鬟,名叫连云。
云苓指着她,悍声道:“姑娘,就是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将姑娘的行踪透露给了世子身边的亲随。”说罢将从她屋内搜出的银锭子呈上来,“这便是她从世子手里得来的好处!”
连云跪在地上直磕头,哭得嗓子都哑了:“姑娘饶了我吧,是我猪油蒙了心,以为姑娘和世子爷还能重修旧好,才收了凌侍卫的银子。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云苓冷笑道:“你一个扫地的丫头,竟操心起主子的亲事来,在漪澜苑做洒扫真是委屈您了,您该给今上做红娘去!”
连云吓得浑身瑟缩,跪在地上不住地苦求,额头都磕出了血。
沈嫣垂下眼睫,淡淡地扫她一眼,对云苓比了一段手势,云苓当即会意,吩咐底下的小厮道:“打二十大板,发卖出去!”
又将院内的丫鬟小厮一并召过来观刑,“漪澜苑容不下走风漏水之人,你们勤勤恳恳做事,姑娘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可若是吃里扒外,联合外人欺主,姑娘也断不会手下留情!”
连云被打得几哇乱叫,满后背都是血,围观的丫鬟们吓得浑身直颤,不忍去瞧,都把主子的吩咐谨记在心,谁也不敢出去到处乱说了。
……
撷芳殿。
谢危楼正在给大皇子授课。
大皇子生母惠妃出自书香门第,祖上出过几位内阁大学士,惠妃自己也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子,大皇子在读书上很有天赋,加之作为皇长子,被皇帝寄予厚望,这些年来也勤勉不怠,比
课下有一刻的休息时间,三皇子和四皇子写完大字,拿到书房来给谢危楼检查,谢危楼评点了几句,照例给他们每人出了一道考题。
皇子们年岁尚小,自然不会是太过高深的策论题。谢危楼略一思忖,只问:“军队在海上航行万里,在大洋彼岸发现一处民风尚未开化的宝藏之国,但当地民众悍戾,蛇虫凶险,加之海上时有风暴,去时五千人,只回来百余人,若是诸位,应当如何做?”
大皇子看向跃跃欲试的两个弟弟,由他们先说。
四皇子睁大了眼睛,平日他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怕太傅考校,没想到今日的考题如此简单,他立刻道:“那就多派人!越多越好,一定要将那里的宝藏全都夺回来!”
三皇子摇了摇脑袋,不假思索道:“这世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