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心里美滋滋的,什么都值了。”
张敞笑了下,又叹了口气,思绪渐渐发散。
“后来日子倒是好过了,但……”
牧鱼立刻想起来看过的影视剧和小说,“你出轨了?”
温馨甜蜜的追忆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张敞没好气道:“但我们太忙了,有时候好几天见不到面,反而不能像穷时那样说知心话了。”
死小孩儿胡说八道什么呢!
牧鱼哦了声。
张敞啼笑皆非道:“你现在年轻可能体会不到,人一辈子想找个能好好说话的人,难!”
他倒是找到了,可惜……可惜呀!
思及此处,张敞重重叹了口气,以一种过来人特有的沉重语气道:
“你以后要是结了婚,可千万别跟我似的。”
空留遗憾。
牧鱼肃然起敬,不禁为自己的财迷产生了淡淡的羞愧。唉,一心想钱的我真是太肤浅太物质了。
“你是说比起陪伴家人,钱一文不值吗?”
谁知张敞直接原地弹起来,“错,错,大错而特错!”
牧鱼:“??”
“你这孩子有这种想法很危险啊,”张敞忽然激动,“钱固然不是万能的,但没钱,万万不能!”
牧鱼:“……”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混蛋!
张敞用力挥舞着手臂,“人要活得好,必须得有钱,没钱怎么买大房子?没钱怎么带家人出去度假?怎么浪漫?怎么肆无忌惮的生病?
可钱是赚不完的,你要控制自己的贪念,努力平衡事业和家庭……你在吃东西吗?!”
门对面传出有节奏的“吧嗒吧嗒”,张敞难免有些羞恼:
演讲呢,给鬼点尊重好吗?
听饿了的牧鱼刚去拿了包蜜汁猪肉脯,习惯性问:“你吃吗?”
大半夜的,一个鬼在自家门口嗷嗷叫着钱重要,整件事就非常魔幻。
张敞:“……”
不吃阳间的食物是我不喜欢吗?
牧鱼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抱歉。”
说完,又往嘴里塞了块。
唉,真可怜呀!
吧嗒吧嗒。
牧鱼这么一吧唧,张敞就本能地咽口水,仿佛分泌唾液的器官还工作似的。
“好吃吗?”
他恨不得现在就过去尝尝,一张胖脸都贴在门上,挤得像极了摊开的大饼。
“好吃呀!”牧鱼欢快道。
小孩儿都嘴馋,老牧头儿在世时,经常给牧鱼做各种零嘴儿,肉脯就是其中之一。
自家做的东西,最是真材实料,肉是土家猪现宰的,蜂蜜是从养蜂人那里现摇的。
就连里面加的蚝油,也是他亲自挑选新鲜生蚝动手做。
清晨赶海市第一波,熬了一宿的渔民带着腥气上岸,在咸湿的海风中打开船舱,那些个鱼鳖虾蟹都活蹦乱跳哗啦啦淌了满地,不能更鲜。
几十上百斤奶油色的肥美生蚝去了壳,滑腻腻颤巍巍,就只能熬出一小盆浓浓的蚝油,随便用来做点什么,一抿下去,舌头都能鲜掉了。
每次老牧头儿熬完蚝油,那锅都不用特意刷,爷俩儿直接掰开个热乎乎的馒头,用力往锅壁上那么一抹,魂儿都给你美没了。
倍儿鲜甜!
一般做肉脯的都爱用瘦肉,但老牧头儿不一样,他至少要加一成半肥肉。
这样烤出来的肉脯都被油脂浸透了,润润的红棕色,泛着油亮的蜜汁,吃起来喷香,还特别有嚼劲儿,一点都不柴。
偶尔咬到一颗脂肪球,就跟爆开香油炸/弹似的,霸道地在唇齿间狂奔,引得哈喇子哗哗的。
像护林员照看树苗,老牧头儿把对这个孩子的爱,灌注到了每一口食物中。
张敞听得直挠门,馋得要死要活。
呜呜呜,还是活着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