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江一早起来先遛了狗,回来把它喂饱了,劝它进窝睡个回笼觉,自己又出去跑了十几公里。他回来收拾停当,从窗户看到温总准备出发,便下去送别。
“温叔,下山的时候别打瞌睡,安全带系好。”秦东流嘱咐司机:“会议我已经叫人通知延时了,你们什么时候到,会议什么时候开始。所以你们不用赶,温总叫你赶你也不许赶。我会给公司打电话,你们不许到早了,到早了我只找你说话。听到没?”
“我不用你操心,”温总从后座发出一声冷哼:“你呀,你呀,”他喟然而叹:“唉,你呀。”
杨三江和秦东流看着车子的红色尾灯在雾中消失了。山间的清晨春寒料峭,两个老光棍站在院门口,一起哆哆嗦嗦地抽了根烟才上楼回房间。
杨三江一进门就觉得不对,小小的房间里倒没看见人,但丢丢不在床前的狗窝里,而是大摇大摆地睡在床上,身下垫着浴巾。他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一敲:“出来吧。起这么早做什么,昨晚不是叫你今天睡到自然醒?”
金泰宏眼看自己没藏住,就眉开眼笑地跳出来了:“三哥早上好,你怎么发现我的呀?”
他只穿着薄薄的充当睡衣的运动服,杨三江再往下一看,他脚上趿拉着塑料拖鞋,还没穿袜子,这下子杨三江的眉毛皱起来了。
“你是回去加衣服,还是去我床上?”
金泰宏嗖地一声跳上床,钻进被子。丢丢兴奋了,也想一起钻,杨三江“嗯”了一声,它做出安分的样子缩回去,把自己的四个爪子都约束在浴巾限定的0.98平方米的长方形里。
“三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哪儿?”
“你再躺一会儿。早上外面太冷了,我们等太阳出来再走。”
“我们到底去哪儿玩儿啊?”金泰宏把被子拉到下巴,很向往的样子。
“玩什么玩?我们就到处走走,我看哪里有黑砖窑要买奴工,把你卖给他们,我就省心了。”
“哦,”金泰宏跟板着脸的人贩子打商量:“要不还是别卖吧?我在家也能干很多活儿,上班还有课时费可以拿回家,卖掉可惜了。再说贩卖人口犯法,治安处要抓你的。我们俩都没了,丢丢怎么办?”
杨三江学温总哼了一声,几步跨过去上了床,压在被面上往床头一靠,拿起枕边的一本书。金泰宏在被底一阵蠕动,想把杨三江屁股底下的被子抽出来。
“你想干嘛?”金泰宏连推带拉,杨三江坐不稳了。
“给你盖好呀。”
杨三江把书倒扣在腿上,低头看他:“阿泰,你是不把我当男人还是怎么的?”
“……”金泰宏恼羞成怒了:“我只是要给你盖好呀!”
这床是一米五的小床,他们挨得很近,金泰宏觉得靠杨三江的那一侧身体都要烧起来了。他脑子里乱哄哄地,口不择言地怼他:“你难道还有什么节操?你这个约、约、约……”
他越说越小声,不敢看杨三江。半天没听到杨三江说话,他越发讪讪,不知道怎么收场,只得慢慢地往被子里溜下去,把被子权当堡垒。
杨三江把书放到床头柜上,侧过身子,也往下溜了溜,轻轻拉下被头,露出金泰宏潮红的脸和紧紧闭着的眼睛。
“闷得慌吧?”杨三江轻言软语地问他,用食指点在他鼻尖上,慢慢用力,把他的鼻子按扁了。“滴滴、叭叭、呜~阿泰,你要讲道理。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啊?”
“什么时候都不行!”金泰宏睁开眼睛,声音气得有点抖:“难道那个时候就可以吗?!即使我还没有到,你也要等我啊!”
他们几乎贴在一起,金泰宏的睫毛一根根的都看得清清楚楚,细长秀气的眼尾一点湿润的绯色,艳丽不可方物。他说话时气息暖暖地扑在杨三江脸上,杨三江咬紧牙,狼狈地往后退。蓦然间一条大河奔腾而来,巨浪砰然,一下下拍在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