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前的夏天,秦小枫站在前台,微微笑着,对程文萱说:“下午好,我姓秦,约好了两点半的面试。请问周校长现在方便见我吗?”
那正是江城最热的几天,气温高到离谱,门口马路被阳光晒得发软,隔壁公园的蝉声格外嘹亮,叫得人一阵阵恍惚。秦小枫没有化妆,但头发一丝不乱,穿着深蓝色滚白边的衬衫式连身裙,扣子规规矩矩扣到第二颗。程文萱领着她往里走,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回头见秦小枫穿着软底坡跟鞋,静静地跟着。程文萱敲敲周校长的门,侧身把她让进去。秦小枫轻声道谢,擦身而过时淡淡的茉莉花香氛一晃而过。
那是程文萱第一次见到她。从第一眼起,程文萱就疯狂喜欢她,虽然她俩在各方面都毫无相似之处甚至完全相反。一个月后,程文萱已经宣称她俩是这条街上最靓的一对基友。秦小枫酒窝都笑出来了,纠正她说鉴于性别叫蕾友更为准确。程文萱觉得蕾友叫起来不够响亮,坚决维持了基友这个朗朗上口的称呼。
一向笃定的好基友这么反常,程文萱暗自着急。年底的事情总是很繁杂,有些外地的老师又计划在小长假回趟老家,央求秦小枫帮着把前后两三天的课代一代,这样他们就能提前一点儿走或者推后一点儿回。秦小枫仍是惯常的好脾气,有求必应,忙到飞起也还是那副不急不躁的样子。程文萱观察了十来天,终于放下心来,得出一切如常的结论。
这天午休时瓜娘娘疯狂吐槽她家皇上。她丈夫送了她一个空气炸锅当作生日礼物,气得她一晚上没搭理他。
“......一口锅!”关思雨停下来喘口气:“你们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这锅不好使吗?”程文萱问。
“你是不是有点傻?真让人起疑。这是重点吗?!”关思雨更生气了:“去年他送了一个吸尘器,我扔那儿一年没打开,想想还是忍了,他今年居然......”
“吸尘器也不好使?”
“不用怀疑了,你就是傻,鉴定完毕。”关思雨只觉心累:“我跟你个二傻子单身狗讨论这个问题,也是被你传染上了。”
秦小枫安抚地在她胳膊上拍拍。
“从他单位回家,路上起码有二十个花店,买把花那么难吗?你们说,他哪怕在小区花园里偷几朵呢......”
秦小枫努力把话岔开:“我给你的花浇水没?可也别浇狠了哈。”
“嗯嗯,我都按你的浇花指南严格执行的。小枫姐,你给我的风信子是啥颜色的呀?”关思雨果然被她带歪了,很憧憬地问她。“长得挺快呢,老大的花柱,就是现在还看不出颜色。小深天天手痒,想剥开看。打两回了。”
“你的是红的,萱爷的是黄的,我自己的是白的。”
又在网购的程文萱抬起头来:“白色的多好看呀,小枫姐,明年我也要白色的。”
“你家里有老人家呢,过年白花不吉利。”秦小枫温言哄她:“你这么喜欢白花,明年咱们供水仙。”
程文萱摸不着头脑:“为什么白水仙可以,白风信子却不可以?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水仙关键部位是黄色的。你再绞几个红纸圈儿套在花杆上,就万事大吉啦。”
“哦哦,相当于冲喜,我懂。”程文萱钦佩地点头:“你们这种书香门第,讲究真多。”她突然大笑起来,不顾两个朋友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独自乐了好一会儿,斜眼看着秦小枫说:“秦老师,不堪入耳哦,啧啧,关键部位,还是黄色的!哦呵呵呵~”
秦小枫惊呆了:“萱爷,你进入求偶期以来,猥琐出了新高度!”
程文萱正模仿电视剧里的奸人嘎嘎淫笑,快递小杜师傅大包小包地进来了,那都是她在网上精心挑选的衣服,她已经盼了好几天了。赶紧拆开一看,她有点拿不准,叫秦小枫和关思雨帮她看是不是跟图片不一样。关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