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任何人能够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已经蜘蛛网牢牢束缚的人生。
艾德眼眸微微泛着一丝无神,很久以前他也是想尽办法地想要逃离,到最后只有无可奈何的悲凉。
他自认不算什么好人,毕竟手里死的人都已经数不清了,就算梦里面对那一张张不值一提的面孔甚至没有一丝愧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做人嘛不择手段而已,只要能够活着就够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与约翰是同一种人,否则现在也不会成为对方的奴仆,但比起那些被拍卖掉的货品,自己至少拥有一些自主权。
不用在遭受虐待以后,籍籍无名地死在某个角落。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记住默默无名之辈。
所以活着就够了。
怎么可以有人奢望自由?
‘’057啊,057,你拥有了神父的偏爱不好吗?成为没有情感的傀儡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的,为什么不妥协呢?”
“你嫉妒啊?”
白肆衡原本冷漠的脸上多出一抹嘲讽,他从来都不想要这些,如果谁愿意谁拿去好了。
神父间接导致他杀了雪狼群的仇早就深埋于心。
从那一刻起,他们双方就再也无法回到最初了。
知道吗?
一个单纯的实验体最好掌控了。
只要随便哄骗一番,他就会把心都掏出来,像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傻子一样。
白肆衡从来都没有透露过,他也曾经视神父为最依赖,最信任的对象。
懵懵懂懂的时间里,他与实验室数不清的仪器相依,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出现,所有运行的仪器与药品试验就会因此停止。
那人说自己叫神父,每次都只是带着他例行检查般地出门逛一圈。
冷漠到没有丝毫情感的声音,就是那个时候白肆衡依托的期望。
因为总于有人跟他说话了。
不再是冷冷冰冰的仪器与打量器物的目光,就像是经历过极长的默默无闻时光以后,突然被一个人视如珠宝。
那时候的白肆衡看不清神父不达眼底的笑意,看似温和的面孔掩盖着数不清的算计与虚伪,温柔的嗓音只是为了减少实验体闹出不必要的麻烦,更方便完成自己的研究。
直到被神父设计由雪狼群扶养以后,他真正地明白虚假的温柔与真正的温柔是不一样的。
这一段可耻又痛苦的回忆一直深埋于心。
白肆衡谁也不曾透露过一二,他想如果神父没有做出后来的举动,就那么一直蒙骗自己,日积月累地洗脑下去。
想必一定会成为对方所期望的那种唯命是从的傀儡,哪怕让自己去死也毫无悔怨。
苦难里明白的道理与教训足够一个人记住一辈子。
白肆衡一直站在黑与白的界限附近,反反复复来回犹豫,连他自己都觉得迷茫。
“哥哥,不怕。”
萝萝保护你们。
小团子巴巴地跑到三哥哥和四哥哥旁边,左右手各挽着一人的胳膊,她目光奶凶地瞪着艾德,虽然没有太大的用处,不过气势上是不能输的。
049:……
宝贝,实不相瞒就你这个矮小的身板,纯粹是上去给别人送人头。
“你一个阶下囚,值得嫉妒吗?”
“哦,是很嫉妒。”
白肆衡表情淡淡地吐出一句话,好似这仅仅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副从始至终都没将人放在眼里的嚣张气度格外让人恼火。
“你别以为拖延时间有用。”
艾德面色气到黑红,起伏的胸口显示着他内心用了多大程度才将那股怒火压抑下去。
“不好意思,确实有用。”
白肆衡安抚性地摸了摸某只团子的脑袋,莫名的堵塞在胸口的情绪突然消散了,他朝着对方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