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突然爆炸起来,让白禹泽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人似乎不是没有脾气。
在他印象里沈河从来都是任劳任怨的那一类。
至少父亲在的时候,沈河整天忙前忙后,好似片刻都不能停歇,虽然偶尔会有一些抱怨,不过总是能将事情妥善的处理好,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白氏集团大家大业,要处理的事情真的挺多的。
如果白禹泽不是血族,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压力,早就扛不住了。
从前他像个工作狂,一天只睡3个小时。
公司其他人都下班了,白禹泽还在加班。
当老板的比员工还努力,也怪不得能将白氏集团发扬光大。
倒不是有多么喜欢,只是全身心沉浸在工作里已经成为了他的每日必不可少的东西。
更确切来说白氏集团对于白禹泽而言是责任,是必须守护的东西。
从白枭沉将其托付给自己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
虽然父亲将沈河派给了自己,可是……
白禹泽还是习惯性地选择一个人扛,这一次的突发事件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大都雷声大雨点小,一旦有闹事的乌合之众沈河就已经抢先掐灭了苗头。
他只是听到涉及白知逸,所以一时间有些乱了分寸,忘记了自己……
沈河瞧见某个微微低下脑袋,却又什么都不说的家伙,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的感觉。
这家伙真是一点没变。
还以为是小时候呢?每次只要做错事情就拉拢着脑袋,也不出声解释。
也就他善解人意,细心体贴,否则换了别人可不得又被误解了。
“沈叔叔,你不要凶哥哥。”
小团子迈着小腿哒哒地跑了过来,小小的身板一把将白禹泽护在了身后,她将粉盒子夹在胳膊下面,单手叉着腰,脑袋抬得高高的,眼睛瞪着沈河,一副‘崽崽很凶’的小模样。
沈河:得,我是坏人呗,哼。
白禹泽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奇怪,心里说不定那是感动,亦或者别的什么。
只是心脏的位置隐隐颤动,仿佛被一层轻薄的网纱给笼罩着。
明明应该是觉得麻烦,却又一点也不觉得讨厌,反而心里还在期待着更多。
“萝萝,叔叔只是在跟你大哥哥说事情,没有凶他,不信你问你哥哥?”
沈河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胸口,呜呜呜,果然他是个外人。
“啊咩?”
苓萝疑惑地发出一声呓语,她转头望向白禹泽,伸手将脑袋上垂落的帽檐往上拉了拉,露出那双红宝石色的灵动眼眸,好似在询问着什么。
“嗯。”
白禹泽轻轻应了一声,眼底倒映着属于大海的波光粼粼,冷硬的脸颊轮廓也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对不起,沈叔叔,窝还以为……”
小团子跟鹌鹑般缩着脑袋,说着说着声音就没了,一副低头认错的小模样。
沈河的表现出来的伤心是假装的,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些年阿泽一个人真的很辛苦。
沉默者永远比旁人需要承受得更多。
作为旁观者,他看清了所有人的痛苦,枷锁牢牢封锁住了每一个人,而自己却无法打破这一切,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也没有轻松到哪里去。
沈河庆幸如今的白禹泽也有了一个保护者。
虽然她尚且年幼,身娇体弱……
可是啊,这份心意被凝固在此时此刻,至少现在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他做不到的事情,就让苓萝去完成吧。
真希望能瞧见那一天,他们还像从前一样。
“没关系,叔叔接受萝萝的道歉。”
沈河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心里温柔得几乎快要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