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人,绝不只是个简单泼妇。
“甜甜,吃得惯吗?”何大壮自己吃得畅快,抬眼看到何甜甜小口小口吃着饼子,忽的想到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之前他听媳妇儿说过,人家周家生活条件好,顿顿都吃白面馒头、大肉包子。
这种粗糙的三合面贴饼子,甜甜估计很少吃。
“怎么吃不惯?挺香的,我妈的手艺真好!”何甜甜确实有些不太习惯。
这个年代的粗粮,跟后世的粗粮可不是一个概念。
这时的粗粮是真的“粗”,嚼到嘴里,有着明显的颗粒感。
咽下去的时候,还微微有些拉嗓子。
不过,必须庆幸,现在已经是七零年代末期了,徐秀兰又是个精明能干的性子。
何家虽然看着贫困,其实家里的生活并不算太差。
毕竟最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三个孩子也都长大了,何大壮、何家宝都是壮劳力,何家不缺粮食。
徐秀兰还是个厚脸皮,经常跑去省城找冯明洁打秋风。
咳咳,那什么,三合面里的白面,就是从周家“借”来的。
否则,何家的伙食会更差,六零年代的时候,顿顿吃地瓜、胡萝卜,生生把人都吃伤了。
“那是当然,咱妈的手最巧了!”何家玉也跟着称赞了一句。
徐秀兰笑骂一句“油嘴滑舌”,却还是又给小儿子掰了一块贴饼子。
一家人说说笑笑,何大壮父子三个担心会有的隔阂、尴尬等情况,全然没有发生。
一家五口,仿佛原本就一直生活在一起,从未有过分离。
“哟,三哥、三嫂,吃着呢?”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
徐秀兰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起来。
何甜甜挑起一边的眉毛,哦豁,来者不善哟。
“哎呀,这就是甜甜吧,瞧瞧这小模样,长得真好。你不认识我,我是你四婶儿!”
说话间,那个中年妇人就进了堂屋。
她个子不高,黑黑瘦瘦,高颧骨、薄嘴唇,一看就不是个宽厚和善的人。
她上下打量着何甜甜,脸上带着笑,说出的话,却让人很不舒服,“哟,吃饭呢?哎呀,咱们农村的条件可比不上城里,甜甜啊,吃的还习惯吗?”
同样是问“吃的习不习惯”,何大壮是关心中带着些许忐忑,而这位四婶儿却充满了看热闹的恶意。
她甚至还故作心疼的摸了摸眼泪,“唉,甜甜回到咱们村儿,可是要受委屈了呢!孩子啊,没办法,谁让咱们何家太穷了呢。”
徐秀兰咯吱咯吱咬着牙,腮帮子都有些变形了。
何甜甜却甜甜一笑,“怎么会委屈呢,我本来就是我爸妈的孩子,回到何家村,回到爸妈身边,我只觉得高兴!”
徐秀兰漆黑的面庞缓和了许多,心里再次感叹自己这个闺女真是给她长脸了。
而何甜甜用实际行动告诉亲妈,她还能给亲妈更长脸——
“哦,对了,四婶不说,我都忘了!”
何甜甜仿佛忽然被四婶提醒,故作恍然的拍了一下额头,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妈,这是我这些年攒的零花钱、压岁钱,就五十七块钱,给您留着补贴家用吧!”
徐秀兰看看那张存折,再看看妯娌马翠芬那张僵硬的脸,恨不能扬天大笑三声——
哈!哈!哈!
马翠芬,你想来看老娘的笑话,门儿都没有!
我闺女才不是那等不认亲娘的白眼狼,她呀,不会嫌弃何家穷,更不会让外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