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伴随着石阶上拾级而下的脚步声,一阵接一阵悠然的回声游荡在这森冷蔚蓝的石壁上。
石阶底端两个值班的狱卒,看清来人的面容后,尽皆肃然行礼道:“俞崧族长。”
俞崧淡淡言道:“我是来探监的,你们下去吧。”
两位士兵显得有些为难,言道:“卑职等受命在此监侯重犯,长老会特别颁下敕令,不得擅离职守。”
俞崧把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令牌,令牌上镌刻着“长老会”三个紫金大字。
士兵见此金色令牌,便不再阻拦,躬身行礼后,便徐徐退下。
俞崧走向右侧的杂物间,并从旁边的架子上取出一把松油浸泡的火把,只见他的食指凌空指向火把,伴随着指间微蓝色的炎燃蹿动,火把上自燃起熊熊烈火。
俞崧举着火把,不紧不慢地往里走着,迎面前来的冷风吹着俞崧,身上冷了半截。
走了不多时,俞崧在一面寒铁铸就的监栏边驻足挺立,强大的冷气不断舔着摆动的火苗,好像不经意间就能将它扑灭。
那监栏深处,一个身形颇为健硕的男子,盘膝而坐。
即使感受到来人抵近,他仍然面色淡然,自顾自地闭目养神。
俞崧率先言道:“契诚,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盘坐于地的契诚,仍旧闭着双眼,答道:“俞崧,我是什么情况,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
俞崧摊了摊手,表示无奈,言道:“为兄也不想把你拘禁,只不过辰卓遇刺,契诚你作为保障婚礼安全的责任人,这责任恐怕是推脱不掉。”
契诚依旧不为所动,不屑道:“只是没料到你竟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引我入局,需要搭上两族族民的性命?”
俞崧眼中一抹狠厉闪过,愤恨言道:“怪不得为兄,你极不信任我,派人调查交易的事,你本不该多介入此事。”
契诚闻言,睁开眼睛,怒目而视,言道:“我不管?难道要等到你摧毁父亲一生的经营?”
俞崧冷哼一声,言道:“父亲?吸血族本性嗜血,让狼与羊在一片草地上和平相处,本来就是一个荒诞的设想。父亲一生都在燃烧自己,为了自己的理想,四处奔波,耗尽心血,他总以为靠自己能改变他人对我吸血一族偏执的看法,可最后呢,他又死在了谁的手里?”
契诚言道:“你总是在为自己的权欲之心找借口,我们都看到过战火炎炎的人间惨状,妥协不是懦弱,能保护家人的利刃,从来不挥向无辜之人。”
俞崧言道:“这也是父亲看重你的原因,以至于他甚至不顾长幼之序,想立你为储君。”
契诚缓缓睁开眼,言道:“你错了,父亲从来都希望你能继承他的大位。你真觉得父亲不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事?他也从来没有追究过你,但是你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
俞崧冷冷地言道:“他只不过架不住群臣的压力罢了,契诚,你不是一直都在查紫晶冰棺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