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滂沱。
京都主干道,赵定边骑在火麟马上,缓步行进,路过的百姓皆是神色复杂地凝望着他。
昨夜发生的事情,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守护荒国,一辈子为荒国开疆拓土的赵定边,唯一一个孙子被掳走了。
那伙贼人派出了无数高手,手段极其歹毒。
从城门,到镇国府门前,道路两旁都挤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嗒!”
赵定边跳下马,溅起无数水花。
抬头望了一眼,镇国府墙上挂着十余名遍体鳞伤的人,都是四国驻荒三品以上的强者,如今皆已奄奄一息。
魏国那几个,俨然已经断了手脚,若不是被人为封住大脉,恐怕早已经失血过多死了。
“吱呀!”
门开了。
赵无敌急切道:“爹!找到昊儿了么?”
赵定边眉间闪过一丝痛楚,缓缓摇了摇头。
赵无敌咬了咬牙,随即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纸:“我在一个魏国人身上找到的,上面是京都内河外河的河域资料,魏驻荒的重要人物前些天已经离开荒国了,绑架昊儿的绝对是这些魏国人!”
“知道了!”
赵定边努力保持平静,但声音却是止不住地颤抖:“收拾一下,准备上朝!”
一听到“上朝”两个字,赵无敌顿时就绷不住了。
“上朝!上什么瘠薄的朝?”
“昊儿还没有找到,哪来的工夫上朝?”
“还要穿丧服?怎么!你那么巴不得你孙子死,让全荒国的人一起吊唁?”
“显得我们镇国府很有面子么?”
赵无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红脖子粗地瞪着眼前的小老头:“你镇国公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怎么现在就这么迫不及待投降了?”
赵定边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怒意,有的只有无尽的悲凉。
他从怀中拿出一张布条,还有一块命牌,塞到了赵无敌的手中。
“这……”
赵无敌看到上面的内容,整个人都变得呆滞起来,虽然一时间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也感觉出来了不对劲。
赵定边沉声道:“这伙人不仅想让昊儿死,还要毁掉我们镇国府!听爹的话,上朝辞官!这镇国公和神武大将军,咱们老赵家早就当腻了!没有官身负累,我们父子俩就算将荒国掘地三尺,也要把昊儿找出来,所有对昊儿不利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赵无敌气得浑身颤抖,但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他的第一反应,是立刻将西陇关布防图交出去。
可从小到大,忠孝仁义四个字,早已经刻入他的心。
为了赵昊,他可以不忠!
可一旦交出西陇关布防图,损害的可不止君主的利益,数百万曾与他一起奋战的战士,也会遭受无妄之灾。
他怎么忍心?
况且,即便把西陇关布防图交了,赵昊就能活下来么?
一时间,他面如死灰:“好!上朝!”
赵定边看着他:“秀秀呢?”
赵无敌神色颓然:“刚刚醒转,她的身体……”
儿子六岁那年中毒丹田被毁,虽然保住了一条小命,白秀却心力交瘁生了一场大病,从那天起就落下了病根,所以才从军情处退役,全心全意在家照顾儿子。
昨天听到赵昊被掳,当场就晕了过去,虽然现在已经醒了,但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
赵定边闻言,心中不忍,眉宇之间痛楚不已。
正在这时,一人身穿白衣,从镇国府的大门走了出来。
父子俩看去,正是白秀。
此刻她脸色苍白如纸,步履蹒跚,身体虚弱无比,却依旧咬着嘴唇,亦步亦趋走入雨中。
“走吧!上朝!”
白秀眼圈发红,将怀中的丧服塞到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