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平望着眼前这个有些粗糙的大汉,瞠目结舌!
大汉静静的看着陈修平,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答,陈修平心中苦笑,随后点了点头。
大汉看了一眼手中沾染上的那些灰尘,随后轻声说道:“哎,手上的油沾上这些灰,甩也甩不掉!”
说着,他直接用他的那只手在自己的衣袍上来回蹭了蹭。
陈修平见他如此做派,不由的笑了笑。
酒壶被高高举起,然后被大汉一饮而尽。
他随手把那酒壶扔掉,手中又出现一个酒壶,他望着陈修平笑着说道:“别愣着啊,该吃吃,该喝喝,对了,咱们刚才聊到哪了?”
不等陈修平回话,大汉用那还有些油腻的手重重的拍了拍大腿,随后笑说道:“咱们还没开始聊呢!忘了跟你说了,我叫鸣盗,鸡鸣狗盗的鸣盗......”
陈修平听着这名字,顿时有些错愕,他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然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鸣盗摆了摆手,大笑道:“真不知道谁给我取的这名字,每次跟别人介绍自己时都有些不好意思。”
话音未落,在陈修平的身体旁再度出现了一个酒壶。
有海之澜出言提醒,陈修平自然不可再借用司空之名,他想了想,于是开口说道:“在下何渊!何必的何,深渊的渊。”
大汉闻言笑了笑,随后说道:“道友真是好名字啊,积水成渊,蛟龙生焉,何其状哉!”
陈修平一愣,笑而不语。
“何道友的名字正好与此时的意境有些符合。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又值深夜,山林之间五指不可见,雨水滂沱,全部积于山涧野沟,哪怕是朦胧细雨,也能在这世间开辟出一条自己的路,化作小溪。”
陈修平拿起身边的酒,再度喝了几口,这酒虽然有些涩苦之意,却如同茶茗,留有回甘。
将口中的酒尽数吞入腹中,感受着体内那股淡淡的辛辣之意,陈修平开口说道:“朦胧细雨最终若能化作溪流,那若是大雨滂沱又该如何?”
鸣盗闻言,笑着说道:“若是大雨滂沱,自然能够由溪水化作小河,小河再化作大江,大江东流,入海,成渊!”
陈修平笑着摇了摇头,他望着破门外漆黑的夜,然后放下手中的酒壶,轻声说道:“若是所有的雨水,最后的归宿都是奔流入海,那么雨水的宿命是不是有些悲哀?”
鸣盗目光闪过一丝精光,他正襟危坐,随后一脸正色道:“道友以为如何?”
破庙瓦房上的雨声滴滴嗒嗒,似乎下的更大了。
陈修平呆呆的望着庙外,随后说道:“若是按照道友的说法,这雨生于天,死于地,中间的过程,便是雨的一生,因为在它落地的瞬间,便已经决定好了它最终的归宿。”
陈修平将目光望向眼前的鸣盗,二人身前的篝火映照在他们各自的双眸之中,凭添一抹无法言说的意境。
“雨水如此,人又如何?若是每个人的一生都早有定数,是不是太无趣了?”
鸣盗望着陈修平,然后沉声说道:“何道友如何看待宿命二字?”
一阵狂风吹过,将外面的雨水吹打进来,拍打在二人的身上 ,篝火之上的火焰猛地顺着风的方向拂过,已经烧成焦炭的枯木被那火焰烧的劈啪作响。
很快,那道狂风又突兀的消失,火焰重新摆回原本的位置,只不过火焰更甚。
在这荒野僻静破庙外,雨水悄然间变得更大了。
陈修平望着眼前愈加旺盛的篝火,目光露出思索之色,他沉吟少许,随后说道:“宿命,有宿命吗?就像这火焰一般,谁也不知道它下一刻,是被狂风吹的更加旺盛,还是盛极而衰,直接熄灭。”
鸣盗眉头紧皱,似乎对陈修平的回答觉得有些不满意。
他看了看刚才狂风吹来的地方,随后淡淡的抬头看了一眼,顿时,这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