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的脸怎么了?”黎衍伸手摸了摸黎豫额头的伤疤,奶声奶气地问道。
黎豫把黎衍的小手从额头上拿下来,放在脸庞捂着,温声哄道:“不小心磕了一下,不好看了是不是?”
“没有!”黎衍说着直起身子,一脸严肃且认真的盯着黎豫,“爹爹是阿衍心中的英雄,是最最英俊的人!”
黎豫心头一热,又把阿衍抱得紧了些。
这世上虽然喧闹,但只剩下他们父子俩相依为命了。
夜渐渐沉了下去,玉絮和老马远远站着,觉得不能再放任父子俩在院子里吹风,便走上前去劝道:
“先生,夜深了,该歇下了。小公子也得休息了。”
黎豫抬头看了看天色,夜幕已经垂下许久了,但是今天该来的人还没到,黎豫有预感,也就这一两个时辰了。黎豫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些精神不济的阿衍,把他送到玉絮怀中,“先送阿衍去休息,我再坐一会儿。”
玉絮自知劝不动黎豫,只得应下。谁知刚要伸手接黎衍,突然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手持弯刀就朝着黎豫袭来。
黎豫怕伤着黎衍,眼疾手快把孩子往玉絮怀里一塞,然后将人推出三米远,而自己则被黑衣人的弯刀架在了脖子上。
与此同时,两拨不速之客不约而同的抵达了府邸的偏门。身着便服的穆谦和郭晔迎面碰上时,两人面上皆是说不出的尴尬。
“这么巧,大帅也星夜前来致礼啊。”穆谦干硬的笑了两声。
郭晔与黎豫的关系尚在暗处,他不好光明正大前来,但是穆谦与黎豫私交甚笃,怎的也要避了众人?而且京畿通敌案涉事官员已经入狱,黎豫不该再疑着穆谦了。
“今日与旧识饮了酒,恐一身酒气对已故之人不敬,沐浴更衣耽搁了些时辰。”郭晔虽避了人,但京畿不比西境,眼多口杂,是以他早就备好说辞,穆谦有问,他便把敷衍的话抛了出来。
“倒是晋王殿下,夤夜前来,不像是您的作风啊。”郭晔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朝着夜空指了指。
穆谦刚要开口,众人忽然听得院内动静有异,两人神情乍变,带着随行人员便冲了进去。
院内,一名身材矮小纤弱的黑衣人手持弯刀抵在黎至清脖颈处,而玉絮则手持长剑,一边护着身后抱着黎衍的老马,一边与黑衣人紧张对峙。
“别轻举妄动!”穆谦见状,下意识便喊出了口,“凡事好商量。”
“商量?还有什么好商量的?”黑衣人紧了紧手里的弯刀。
那人一开口,众人皆是一愣,竟然是一名女子!女子声音略带几分沙哑,这声音穆谦虽不认得,但说话的语气,穆谦似曾相识。
黎豫面无表情,缓缓开口,“公主殿下何以想不开,非要赶在黎某家中办丧事时前来?”
黑衣女并对未身份进行否认,冷笑一声,“挑个好日子,送你上路团聚。”
“苏迪亚!”穆谦知道了来人是谁,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黎豫怎能伤于他人之手?他的命只能是自己的!一口将人喝住后,才放缓了语气,强作镇定道:
“几月不见,公主想来是大安了,怎么夤夜前来,还穿成了这幅模样!有什么话,咱们不妨放下刀兵,慢慢说。”
黎豫怔怔地瞧着穆谦,眼神刚一交汇,就被穆谦冰冷的眼神灼了一下,然后略显失落地垂下了双眸。
郭晔的手已经按在了佩剑上,仍不动声色的转移着苏迪亚的注意力,“原来是胡旗的苏迪亚公主,西境郭某,久闻公主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公主乃巾帼豪杰,在大成国都,挟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实在有损英名。”
“原来是郭大帅,没能够跟大帅在战场上交手,是苏迪亚毕生之憾。”苏迪亚难得抛却往日那副矫揉造作的模样,一脸正色,“可今日苏迪亚前来,只为取人项上人头,至于叙旧,要辜负两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