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监军的札子放置在中军大帐的主帅案桌上时,穆谦是真坐不住了。作为监军,每隔十日将往京畿发一封函,汇报前线主帅和将领动态,而本应当直接由监军直接发出的函被穆谚送来了前线中军大帐。
穆谦捏着信纸,如同拿着个烫手的山芋,皱着眉环视了一圈帐内的将领,然后先把信纸递给了身边的黎至清,“他越这样,本王真的心里越发毛。”
黎至清接过,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信中言辞并无不妥,但此番作为,显然是在向穆谦投诚。黎至清早就知道穆谦与穆谚不睦,此番作为着实反常,黎至清赞同道:
“这姿态未免放得太低了些,殿下若得闲,还是再同赵王世子开诚布公的谈一次,否则,这人情积攒起来,将来殿下必得吃个大亏。”
穆谦深以为然,点了点头,“等过两日吧,这几日侦察营的兄弟带回来的消息,前方胡旗缓了这些日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而且这次全军向前压了五里,怕是来者不善。”
穆谦正说着,军账外传来了轰隆隆地雷鸣声。
“这雨怕是要下起来了,看云彩应该不是一场小雨。”李守望了望军账外的天色,做出了判断。
众人随着他的话向帐外望去,刚入巳时,本该骄阳万里的天空,此刻已经阴云密布。赵卫随口道:“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如此,这云应该是打东南飘过来的,前些日子,南边应该已经下过一场了,现在到咱们这里了。”
这场雨对其他人而言,只是夏季再正常不过的一次天气变化,但对刘戍来说,却成了心腹大患,“可千万别下大了,咱们前几日刚种上豆子,刚开垦的土地不松软,可别把根都给我泡坏了,不行!我得去瞧瞧。”
刘戍说着看向穆谦,穆谦知他着急,连忙放行,还顺带打趣一句,“去吧,万一有什么不妥,及时来报一声。咱们日后的口粮,可就都指着你了!”
刘戍应了一声,赶忙带着手下的士兵去了。
大雨如期而至,一连下了两日,第三日仍无要停的意思。穆谦带领众将还在商讨应对金吉照的举兵攻城对策,突然一个传讯兵火急火燎地跑进了军帐,“殿下,京畿来得最新消息,闵州出事了,发了洪水,已经死了上万人。”
传讯兵说着就把京畿的札子呈到了穆谦手上。
帐内众人皆是一惊,前些日子,玉絮从京畿打听到的消息不过是河道被损毁,并无人员伤亡,不过十几日功夫,竟然发了洪水,还出了人命。
赵卫看过传递到自己手上的札子,心中怒火生气,他是个急脾气,“闵州地方简直无法无天了,前些日子咱们听玉絮兄弟说,只是河道有损毁,没想到他们竟然隐瞒了实际情况,把河道挖坏了近五里!”
穆谦心中亦是十分愤慨,不过在诸将面前,还是强压下心中怒火,就事论事,“闵州地方大抵是想钻空子,待太湖石进了京,再悄无声息地把河道修好,却没想到今年雨水这般大,上游的堤坝没拦住,水直接灌到了下游,可下游又有长达五里的河道损坏。”
容修出身世家,虽然这些阳奉阴违的招数早已司空见惯,但听到闵州地方的所做作为仍难掩愤慨,“闵州这群官员,真是从根上烂透了,为了献媚,无所不用其极,连挖河道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如今惹下这么大的祸事,其罪当诛!”
黎至清看了札子,忍不住在双眉之间轻轻掐了掐,叹了口气,“洛河沿岸有万亩良田,如今看来,就算侥幸死里逃生的百姓,怕也要遭大殃了。”
众将正愤慨地你一言我一语,中军大帐的帐帘突然被人掀开,此刻,又有一个不速之客造访!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