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然死了。
死得很凄惨。
由于她的身故,宫湛和云九璃回京的计划被打断。
宫湛和宫溟兄弟一场,云九璃和云芷然也是名义上的姐妹,云芷然身死,他们只能留在南疆。
下葬那天,宫溟全程面无表情,墨修仿佛就是个没有灵魂提线木偶,默默跟在他身后,操作葬礼的各项事宜。
尽管云芷然给宫溟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但是宫溟依然以王妃的礼节安葬了她。
葬礼结束后,宫溟主动走到宫湛跟前,“你打算何时回京。”
“明日。”宫湛看着他下巴处青黑色的胡渣,低低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二皇兄节哀。”
旁边的宫澈也一脸凝重,“二皇兄节哀。”
抓凶手这段时间,他忙前忙后,也出了不少力。
宫溟闻言,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你们没必要假惺惺,况且我对云芷然早就没有感情了,她死了也好,这场葬礼是办给别人看的,不是为了她。”
宫湛点头,“我知道。”
宫澈也点头,“我也知道。”
“不,你们不知道,你们不知道我在南疆这些日子过得是什么日子。”宫溟也没有想到自己堂堂皇子,最后居然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还被自己的王妃绿了。
他望着云芷然的墓碑,再次出声,“不过宫湛,你也别得意,就算你搞垮了我,京城那几位皇子,谁对那个位置不是虎视眈眈?没有我,你也未必能爬得更高!”
宫湛听着宫溟冷冷的语气,俊美的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二皇兄想多了,我对那个位置没有任何兴趣。”
宫溟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宫湛,这里只有你跟我,你没必要在我面前遮遮掩掩。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京城少了我,你也不能高枕无忧。”
京城那些皇子一个个看似无欲无求,实际上哪个私底下不是野心勃勃?
宫湛原本对皇位就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宫溟这番话对他的心情没有任何影响,“我无意那个位置,只想陪着妻儿好好度过余生。”
宫溟顿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七弟,你好歹也是在后宫长大的,怎会如此天真?就算你不争不抢,身为皇子,你真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有才能,不论谁当太子,你都会成为太子的眼中钉。”
宫湛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知道他这话说得确实没错,“二皇兄,并不是每位皇子眼里都只有皇位,你别把人心想得太坏。”
“你别把人心想得太好,连枕边人都会背叛,这世上哪有什么真心?我当初可以为了太子之位加害于你,旁人为何不可以?”宫溟抬手拍了拍宫湛的肩膀,语气里少了以往的敌意,反而多了一分诚恳,“我言尽于此,你啊,好自为之。”
“多谢二皇兄的好意,也希望你保重。”
宫湛与他对视了两三秒钟,转身去找云九璃和两个孩子。
宫澈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扭头看看宫湛,又看看宫溟。
虽说宫溟情绪平静,可宫澈就是觉得他很可怜,“二皇兄,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们还会再来看你!”
宫溟笑了笑,没有回话,他目光一转,落在宫湛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背影,眼底不禁浮起一抹羡慕之色。
如果当初他没有觊觎那个位置,如今的人生是不是会走不一样的路?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
京城,太子府。
“皇兄,近来身体可好些了?”宫潇将手里提着的补品往桌上一搁,笑眯眯地看向轮椅上的宫沛,“这是我从御药坊买来的百年老参,可强身健体。”
宫沛瞥过装着老参的精致木盒,微微颔首,“四弟有心了。”
“应该的。”宫潇垂眸,视线在宫沛两条腿上盯了片刻,迟疑着开口,“皇兄,臣弟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