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看错了:“殿下——”
杰弗里兰将他手里的遗嘱一抓,直接扔到了他身上,甚至连看都不看:“王后问起你的时候,你该告诉她全部。”他的眼里有些疲倦,靠在椅子上扶额的时候带着一种藏不住的不耐。
达丁瞬间明白了。自从达丁在杰弗里兰亲王手下工作后,他飞快掌握着上司的所有秘密,自然也对唐拜罗伊性情了如指掌,如果王后知道杰弗里兰的遗产被划出一部分,落实他知道亚摩真实身份的事情,也许这两个女人会继续不死不休地斗下去——尤其是对于唐拜罗伊来说,这简直不亚于奇耻大辱,达丁背后微凉,一阵冷汗过去,了解到杰弗里兰的用心良苦后,收起来嘲讽,默不作声地将东西放在胸口衣服内,用行动表明他会如他所愿。
达丁临走之际提起曾经交给杰弗里兰的谬论之门,试探问道:“那您是否需要用它来扭转时间线?”他言中未尽之意表明,为什么不试试自救。
“除非我回到最初下毒的那晚,这期间里面死掉多少人,多少因果线,如果我同意的话,你是否为我找来足够多的祭祀人选?”
“您确定?——他们不是说这可以扭转生死么,为什么不能扭转您自己的命运吗?”
“达丁,”杰弗里兰顿了顿,没有多说里面的原理,只是告诉达丁,“我说过了,如果我能办到,我就不会安排好我的生后事。”
达丁没有说话了,他们深知其中牵扯的复杂程度,杰弗里兰摆手,并没有对此发表任何不满:“你可以找自己喜欢的主人了,我给予你报酬和庇护,现在你只需要做好我交代你的最后两件事情,你就自由了。”他将随手写的纸条放在了对方手上,这一次他非常珍重和谨慎,双手放在达丁手上,拍拍他的臂膀,让对方顺便把门关上。
达丁站起来深深地鞠躬,屋子里重新只剩下主人的呼吸声。
杰弗里兰看向窗外的风景,春天终于来了。
早晨特有的新鲜空气源源不断地从外面透进来,混合着植被的草泥味道和鸟的莺莺不绝,亚摩的身边坐了一个中年男人,正是杰弗里兰,他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一下子破坏了原有的协调,好像一个从不会野蛮行径的人故作姿态,充满着违和的怪诞感。
“觉得我不会这么做么?”杰弗里兰晃动着脚,很快得心应手,鞋尖晃荡,但他上半身还是正经笔直的模样,好像上下的身体彼此分裂,各自做着属于自己的事情。
在亚摩的注视下他也觉得没什么好继续的,或者说他也不习惯,他遗憾地放下脚说:“以前很想随便坐躺,没想到试了以后才发现很折磨人。”
亚摩坐起来,发现旁边摆着早餐,她一点都没有食欲,于是继续听杰弗里兰说话。
“习惯很可怕。”杰弗里兰对这个姿势做了断言。
“习惯是挺可怕。”亚摩掀开被子,看见拆掉绷带的脚和手,重复了一句。
他们在安静的房间里沉默着,亚摩突然清醒起来,她看见杰弗里兰拿出象牙骨头,这才意识到刚才察觉到的不对劲之处,正当亚摩怀疑受伤让自己脑子迟钝的时候,杰弗里兰说:“谬论之门有过两次使用,还剩下最后一次,不过它将要被用完了。”上面沾上了亚摩的血液,杰弗里兰转念一想,带着骨头消失在室内,去往三天后的宴会。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亚摩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神奇的是,对方的身体闪烁两下又重新出现了,这一幕太过惊奇,若不是亚摩眼皮底下发生的,恐怕她都难以察觉对方的离开,但对于杰弗里兰来说,他已经在未来待够了数个小时,回来的时候犹带着一股满足感。
他用一种全新的欣赏目光看着亚摩,好像她是最完美的一个作品,而作品的雕塑有他的参与,这种满足让他格外宽容,不由提醒她说:“和你跳完舞的那个是我。”
亚摩尝试着去思考,却发觉脑袋空空,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