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种说教,您不觉得虚伪么,如果你觉得我不配,请尽管将我除名,即保全你的子民,还能对这个国家无愧于心。”他绕开管家,夺门而出。
管家走过来,捡起脚边的书,他早就知道阁楼上藏着的并不是隐私,而是兰斯洛德夫人上学时候的书本和随笔游记,上面布满了稚嫩的笔迹和潦草的涂画,他说:“我只能说你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他在气头上,我不会和他计较。”
兰斯洛德夫人头疼地揉着额角,想了想,看了一眼管家手里的书本,摘下尾戒扔过去,自暴自弃似地说:“交给他吧,希望这一次我仍然正确。”
“宜通不宜堵。”管家知道这可不容易,随即抓起仍带着余温的尾戒,朝屋外走去。
威莱斯的速度在之后反而慢了下来,在走廊上被管家很快追上拦住,他讥讽地说:“兰斯洛德夫人又要你做什么了,又要禁足……还是驱逐我么?”
管家没说任何话,只是将东西递过去。
“什么,”威莱斯的气愤堵在胸口,表情有些可笑而不解地看他。
“威莱斯少爷,”管家退后说,用他一贯的语气安抚着年轻人,“激动的时候,说的任何话都如锋利的刀片,只会割掉往日的情分和亲情,你不该这么对待一直关怀你的长辈,你不仅没有尊重她,同时还在伤害她。”
威莱斯像是突然被人揍了一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是紧紧拽着那枚尾戒默不作声,管家不再管他,往回走去。
“他们说姑婆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威莱斯在他背后突然说。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关心他们‘说了什么’,”管家没有回头,侧头道,“夫人说得没错,你该在任何时候都谨言慎行,因为你不知道听墙角的耳朵会在哪里会冒出来。”
管家回到藏书室,兰斯洛德夫人正在整理将书放回原位,她的声音从书架之间传出来:“我喜欢这些书,虽然有时候它们不尽说真话,但是它们从来不反驳你。”
管家走到她身边,接过书籍,将它们塞到最上面一排的空档中:“夫人,威莱斯长大了,早已有主见,他是孩子们之中最为思考深远的那位,你因此更偏爱他,但也该接受他比一般人更加敏锐激·进。”
“真该说他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得天独厚,”兰斯洛德夫人松开手,走回书桌前,手指点着厚重的桌面发出低沉的敲击声,越来越缓慢的敲打都落在心脏之上,引起胆战的共鸣,“二十年的时光让他变得成熟,体格健硕,力量增强,但也使他做事更加鲁莽,冲动,不计后果……他若是没有冠以兰斯洛德的姓氏,我自然不会多加严厉。他不会知道维持兰斯洛德昔日的荣耀需要多大的牺牲——只是为了他的理想,这个代价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少年人只管一往直前,您觉得这样不好么。”
“不……”兰斯洛德夫人看向四周,垂头,她的声音在藏书室里飘渺地回荡,“你说的对……这样很好……”
“魔法延长了寿命,但没有给予更多智慧,现在的他也许仍然只像个十几岁叛逆少年,您一贯给予年轻人很多的机遇,还是说这样的机会明码标价?”
他们关上门,兰斯洛德夫人转身的时候,管家给藏书室留了一道门缝,他望了眼黑暗,走廊的光从脚下延伸至恢复安静的空间,说:“这种抉择太过艰难,走错路之于年轻人,一切尚未定论之前,他仍能绝望中挣扎出生路——这正是我们所缺的,我想您也基于此爱护他们。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许该再去看看王子那边的魔法阵,那边的时效快要到结束了。”
“今晚的你似乎别样不同。”兰斯洛德夫人站在台阶上。
“我们的城堡也从没像今晚这么热闹。”
“还有多久?”
“两个小时。”
管家的声音远去。
藏书室散发着浓郁刨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