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倒是冷静许多,他喝了药躺在榻上,瞧见女儿忙来忙去,眼睛红红的样子,不由得好笑,伸手召唤他过来。
“曦儿,陪陪娘。”
“娘。”楚锡坐在貂蝉榻前,端著莲子汤小心的吹着,一口一口喂貂蝉喝下,又小心的问,“娘真的不打算与许宏河和离?”
貂蝉眼神有片刻迷茫:“和离?”
这是女儿第二次与他提和离的事情,可他……
“娘,女儿不懂,难道您对他还有感情?还希望他能回心转意吗?“
貂蝉低头不语,见女儿又伸了一勺莲子汤过来,便只摇摇头:“放著吧,我不想喝。”
楚锡放下碗,又取了帕子替貂蝉擦拭嘴角。
“我从未想过他会回心转意。但是,他是你与宁儿的生身父亲,这一点,怎么都无法改变。”
“可是,就如宁儿所说,他配吗?母亲,您可知,您病重的那些年,女儿和宁儿,是怎么过来的吗?”
貂蝉靠在床上,久久的不能言语。
楚锡又说:“而且,娘上次不是说,许宏河将要入内阁了吗?他现在就如此对我们,等他真的当上首辅,哪怕是次辅,我们的日子又会怎么样?”
貂蝉目光微闪,不知在想什么,可是,他还是没有开口答应。
楚锡深吸一口气,有种挫败感。当年母亲不在意世俗眼光,招了入赘婿上门,怎么如今,却因为他与宁儿能不能没有父亲这件事纠结这样久?
这不像母亲的性子,难道说,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阻碍母亲与许宏河和离?
“娘,我想问问……以前许芸柔总是与人说,当初许宏河是要娶大乔的,若不是您,大乔才是许宏河的正经妻子,这是真的吗?”
貂蝉迷茫的侧头看他一眼:“许芸柔这么说?”
“嗯,他说他原该是嫡出千金,他姓许,本就是许宏河的女儿。这些话他说了十年,旁人渐渐的也都接受了,觉得是您抢了大乔的夫婿,让他只能委屈做妾,让许芸柔成了庶出。这些,是真的吗?”
貂蝉许久才摇摇头:“当年,是你祖父向先皇请求,要招婿入赘,以承后嗣。先皇应允后,祖父给我寻了许多适龄的儿郎,基本上都是寒门学子。要么是名落孙三之辈,最多,也不过是同进士及第。”
寻常好人家的儿郎,心性颇高,怎可能做入赘婿?而若中了进士且十分有本事的,靠着自己的本事,也能步步高升,只是晋升之路困难许多而已。
“后来,我选中的是当年的探花郎,便是你父亲许宏河。”貂蝉面上没什么血色,说到这里,他有些苦涩,“其实我最开始并未选中他,是他说同我一见钟情,我甚至,也不知道他原本定过亲。”
“你祖父细致缜密,特意去查过,得知他从前有个未婚妻室,但那妻室早已与他退亲,已准备与旁人成亲。其实,当初你祖父劝过我,说许宏河此人野心勃勃,绝非池中之物,更不是能容忍旁人讥讽,肯安于室做个入赘婿之人……”
“是我当时太蠢,听信了许宏河的鬼话,真以为他对我一见钟情,真以为他会一辈子待我好。”
楚锡听到这里,心中更是诧异,他所知道的母亲,是个睿智之人,并不像是会为情所困的,怎么会因为男人的花言巧语,就深陷其中?
为了许宏河的皮囊?楚锡着实想不通,年轻的母亲,应该是何等风华绝代,什么样的男人寻不到?许宏河除了中了探花之外,还有什么本事么?
“我是怀了宁儿的时候,才知原来他许宏河,竟然将大乔养在外头,还有了一双儿女,那许芸柔,竟然与你差不多年岁。”貂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眼角滑出泪来,又握紧了楚锡的手:“曦儿,娘这辈子对得起天地,却对不住你与宁儿。若当时我再坚强一点,怎会著了他的道,一病就是近十年……”
楚锡反手握住他的手,也不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