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一番曲里拐弯的故事,因许多地方实在太过巧妙,也不敢完全听信他,一来还是对他人品有疑,再来是之前五年因太过容易相信人被骗得很了,已经弄得如今凡事要多想一下,尤其是他这样让我直觉不简单的人说的话。
但辩证来看,关于如何成为花匠一段还值得取信,只不知他其实在两国交手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我想程章应是明白的,待见到他时问问便知。
尽管并不能全权信任他,但好过什么也不知道罢,我如是想。
便对他说道:“不想此中因由竟牵扯这么多曲折,还真是多谢你替我解惑!”
“小姐客气了。”
“那请问你那日带我离开后,我貌似记得是一处漆黑的地方,但待我醒来后却是现在身处的地方,且我后面也并未见你与程师兄一处,这是何故?”
“小姐真是心细如发,当日你已身临垂危却还记得如此清晰,在下深感佩服。”他似有些诧异我的问题,但仍不忘委婉回应。
“过奖了,只是模模糊糊记得而已。”
我只能静待他的后话。
“当日带你离开时担心身后有追兵,又因施先生遭遇埋伏,我们不敢托大,于是程章兄托我带你先离开,他自己则在击败了陆光以后,又去援助施先生他们,而我带你所去的地方是他事先交代的一处山洞,说是旧日方士进修时,起鼎练丹的地方,我因对此地不熟,自然是完全按照程章兄的安排行事。”
“如此,我等师徒幸得你相助!”
“不敢居功,我现今亦是对小姐有所求,还需仰仗小姐施以援手!”
他一面说着,一面又向我作揖。
我笑笑作为回应。
“我那次受伤醒来后,一直只见师兄和一位常着黑衣的桑侍卫,怎不见公子?”
他不主动回答,我只好再问。
“哦,我见程章兄当日未时三刻就赶来山洞与我们汇合,我便与他交接好以后,与他说想去打探宫神医的去向,毕竟那时小姐已身受重伤,程章兄已无瑕他顾,倘若寻到神医当是大善。
可惜寻了好几天都未有结果,等我无功而返时得知小姐已苏醒,正想着约程章兄商议一下解毒之法,不想闻得小姐毒发不治的消息,那时候,在下当真是为小姐痛心不已,虽在下只与小姐在花圃中一面之缘,但那日与小姐确然相谈甚欢。程章兄亦尝多次与我在信中谈及小姐乃难得的绝世璞玉,天性无邪,纯良质朴,而我当日与小姐圃中一叙,深以为然。
初时听闻小姐遭遇不测,在下也是完全不信的,幸而苍天有眼,终于在大家都绝望时宫神医出现了,还带来了墨色雪莲,这才又书写了奇迹,也因此,我相信小姐就是身负神奇力量之人,我坚信在你的援手下,我母亲一定会得以好转的!”
听他讲完,我只想说,这人不去说书真是太可惜了!我都被他说的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承公子谬赞,实在惭愧不已,稍后待宫神医前来,我自会向他替你美言几句的,你勿要担心。”
我实在受不了他给我扣的这顶大帽,无非是因为知道宫神医现下十分紧张我,自是不愿意我放血,而他要我应承赠血与他,不过是仗着我与神医的关系请他出诊罢了!
真是不想再与他谈话了。
我有些不开心,手下便失了轻重,以为拽着的是自己的头发,不想抓到的是小蝶的,这一拉扯下,小蝶想装睡都睡不成了,她“啊”的一声叫起来,无辜又可怜地看着我,我便只能松了手,满是歉意地看回她。
小蝶便从榻上坐起,因脸上的於痕虽经我给她图了些药,但仍未完全消散,一时便捂着半边脸,向赵崀匆匆一礼后,低头说句:“请公子见谅,奴婢先行告退”就走了,留着我单独面对赵崀,一时心中气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