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是所有人都说我身负异禀,但他们只知道是我手身比例失调,皆以为我天生臂力异于常人,但是连我乳母也不知道我可以跟兽虫类的交流,我小时候身边除了小蝶,便无人为伴,而她幼时总被乳母叫去调教,再又因家中人少她也需要帮衬做着仆从的事情,我便经常去山林里和各种小动物及虫类玩耍,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学会了几十近百种虫兽类的叫声,之前夜里狼嗷引得回响亦是如此,可是这个秘密我从未告知与人,施为怎么晓得??
因我的反应,施为很认真且目含深意地看了看我,嘴角微弯,目色含笑,他这是在笑??
我忽然觉得他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儿?从来不笑的人,突然有了这种表情,我很不适应,心道:有内幕!
但他真的竟是整个表情温和起来,看着我叹了口气说:“我自然知晓。”
“那,那你如何晓得的?”
施为似被我问住,目色复杂地看着我,沉吟道:“今后你就知道了。”
我心道:又来诓我,方才还说我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告诉我的!
但我知他不喜啰嗦拖沓,便又问道:“我通虫兽语和阻我成长,封我记忆有甚关系?”
“自是担心你压制不住蛊虫,反被它所控制,变成蛊虫的傀儡。封你记忆,更改命理实属无奈之举,你生性天真烂漫,又纯良无邪,我们不忍你遭受更多苦难,想你活的简单些,只是……到底还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将头侧去一边,这是思及当下,后悔当初所为心疼我么?
见他半晌无话,我又问道:“太子为何要用我的血供养?”
“因你体内所中的蛊毒乃万蛊之王,名为相思引,此蛊可以压制其他各类蛊毒,而太子所中之毒。正好为你所压制。”
“那为何之前只是一年放几次血而已,近来却需要的血量越来越多?我可是记得前不久你连续两天都放了我两大碗血。”我仍对此愤愤不平。
“这是我欠你的,我日后还给你就是。”施为低头看着地面,忽然一瞬间苍老十岁。
我不解他何故如此,可他又不欲多说,一时之间我想不到该说什么,因见他这般模样,我也于心不忍,平心而论,他待我其实不错,从前我因不服他管教,做过许多错事:比如我几次故意雕坏他的刻板,我偷摸进玉石储藏室顺走一块紫晶,我一生气就烧了他的几副珍品,我还放过一条长虫去他的公署,有一回趁他睡着拔了他几根胡须,有一次他急着外出我去卸了他坐骑的马蹄铁……凡此种种,这会细细一想,我也当真是无法无天,如此捉弄自己的师尊,估计也就他一边对我面上苛刻,一边又对我宽容至斯。
我一时突然良心发现,便对着他真诚地道:“多谢师傅解惑,您看似不豫,还请去歇息罢?待我再有别的想问,明日去看您时再说。”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没事罢?”
施为居然这样问我。
真是叫我欲哭无泪,怎的我从前是有多混账啊,今日只是稍稍做恭敬模样,把他吓得以为我又要挂掉了吗?
话说我自醒来后,感觉身体各处血脉畅通,头脑清晰,心口也不似往日那般容易气血翻涌,反而只是纯粹的钝痛而已,想来是吐出了那虫子,没有它再干扰我,我这是得活了么?
我其实还想问问他关于蛊虫的事,可他这样没法聊啊。
只好恢复往常不着调的模样,状似痞懒地答到:“嗯嗯,我是有些不太舒服,想要睡觉!”
施为这才貌似松了口气!嘱我好生休养,言明日再来看我,就随着一行人而去。
我因为说了许久的话,也是真的累了,不想让小蝶继续守着,便发配她也去休息,但我也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还举起肥手做抹脖子状,意思是告诫她:有你好看的!
小蝶自是秒懂我的意思,不敢再看我,匆匆低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