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情理之中吧。
门咯吱一声推开了,桐桐回头去看,是刘太后。她起身,看向刘太后,却没急着言语。
刘太后上前上了一炷香,问说,“今儿为何要说那般的话?”
桐桐转过来,看着她的背影,“您说过的,国|安、民安,皆为大事。朝臣是朝堂的根基,他们上承接皇命,替天子守牧四方;他们下辖黎民,得解子民之苦。您也说了,肃清吏治,可见吏治之害,于国于民无益。王钦若这般的臣子若是得这样的恩遇,那之后所有的臣子尽皆效仿,其害之深,不可估量。”
事实上,数千年的历史,就数宋朝的奸臣最多。名臣垂千古者最多,可遗臭万年者一样不少。自来,阴阳互生,正因为奸邪横生,那些匡扶正义才被人这么千古传唱。
可若是从一开始便不纵容这些奸邪之辈,这些邪佞之臣,那后来之君是不是就能引以为鉴,不能杜绝这类事,但绝对能减少。可你们现在树了这一个典型在这里,后世之君是不是都要效仿?而后便是恶性循环。
刘太后看着先帝的牌位,良久之后才道:“这个人……是我的丈夫。”
桐桐沉默了,一下子便知道答案了。自己说了那么多,并没有改变刘太后的决定。
此刻,这个头发花白,一身威严的女人站在那里,抬起手来轻轻的抚摸着牌位,“是他……不以我出身寒微……疼我、爱我、宠我,不管遇到什么,再难,他从未曾舍弃过我。”而今跟你说这些,“你又如何能懂?”
桐桐看她,“您是大宋国的太后,您执掌的是江山,是社稷,是天下,是黎民……”
刘太后笑了,“可我先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是他的皇后……我未曾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他便以子赠我,将江山连同后嗣一起交付我手。这般的信重,我如何能辜负?生前身后名,我不在乎。”
“而今无人说,过后自还是有人说的。千秋功过,谁也逃不过。”
刘太后摇头,“没人要逃!谁都能责难于他,唯我不行。只要我在,先帝就是明君;我要这天下太平,我要死后能有颜面去见先帝。我要叫天下人知道,先帝……信我、重我、为我做过的所有荒唐的事都是值得的。”
桐桐:“………………”也许吧!也许你有你的道理吧。她拱手道,“是我失言了。”
刘太后摇头,“没有!你说的很好。这话官家喜欢听,也应该有人大胆的说出来,说给官家听。我有我的决定,他将来,得有他的决定。若是将来,他能记得你今日之言,将我今日所定之事推翻了,他……会是个有魄力的君王的。”
说着就叹气,“朝中之事、之人,他们的所思所想,我尽知。他们都要恪守为臣的本分,若是置喙君王,这便是他们为臣子德行有失。当着官家指责先帝,指子骂父,这事他们又怎么能做呢?”所以,无人敢跟官家讲今天这番话。
因而,“桐儿,你无罪,更无错。”
桐桐眼神复杂,这叫人怎么接话呢?
刘太后轻叹一声,“先帝不因为我是女人而限制我,我亦不会因着你这番话就怪罪于你。女人多读圣贤书,见识果然是不同的。”她走过去拉桐桐的手,“以后,该如何还如何,不用拘谨。”
桐桐:“…………”你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我还说什么呢?
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人家,因为第二天,刘太后将皇后也叫来了,给另一边放了一张书案,叫皇后也在她的身边修习功课。
郭皇后坐在那里,看看桐桐,再看看一桌子的书,还有那些笔墨纸砚,她并不想动,“儿臣还是给您沏茶吧。”
刘太后指了指桌上的《女则》,“此为唐时文德皇后所著,哀家有过批注,近日,你便读这个吧。”
郭皇后看着树木,里面密密麻麻的批注,她立马头疼,“大娘娘,不若请个女先生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