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呀!您不是外人!”尹禛说着又问,“是因为有大周朝,您才是周王。因为百姓供奉,您才是人上之人。而今皇室祸及天下,天下人无罪,可皇室却并无无辜之人。”
老王爷端着酒杯,这杯中酒竟是饮不下去了。
尹禛却将酒接过去,一口干了,“祖父,皇室倾轧,争权夺利,历朝历代都有。可若因皇室之故而害天下,您说,该是不该?”
老王爷砸吧了一下子嘴,这话当然是有道理的。问我该不该,我只能说不该。
不该的话,是不是就得掺和。得掺和是不是就得把人手给他!
可我要是不给,这岂不是说周王府与天和帝一样,都是漠视天下之人。那西南经营的再好,只这件事就足以叫西南寸步难行。
桐桐低头偷笑了一下,然后斟酒递给老王爷,“祖父,您再饮一杯。秋里天凉,寒气重。”
老王爷接过去了,桐桐就又道:“您别误会,尹禛说话就是那样,跟您不见外才这么直言的。其实,从古镇北调兵并不难。飞鸽传书过去,三五日工夫。怕不保险,便专门叫人跑一趟。昼夜赶路的话,也就不足十日可到。镇北随时枕戈待旦,虎贲营行动迅疾,再七日就能进京畿。”
说着就看尹禛:“其实这么一算,除了长途奔袭,战力可能疲乏之外,也没什么。有两百童子军可斩首……配合好的话,时间是充裕的。”
尹禛‘嗯’了一声,就不言语了。
老王爷:“……”这王八犊子娶了个强盗媳妇,当着自己的面算他们的账,这其实是在问:镇北到京城这么一个来回,花不了二十天。可你京城到西南,你得多久呀!二十天你连信都送不过去,带着病从西南你也不好驰援京城。就算是皇位上要换人,你周王府谁上呀?
‘先到咸阳者为王’,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想那继承人赶不回来的,都是秘不发丧的。不就是怕皇位起争执吗?
这两口子不说周王府没这么挣的资格,而是陈述客观事实,你们没赶上。
当然了,除非老爷子您亲自上。
但是,您真的要亲自上吗?我们镇北数万人马数日便可到底,彼时您自己的位置还没坐稳呢,我们就能将京城给您围了。
您确定您要这么办吗?
两口子一个满口仁义道德,拿大道理两头堵你,叫你左不得右不得。把人堵死了,另一个张嘴跟你讲道理,道理是好道理,但要是没有威胁的意思,那就更容易接受了。
老王爷将杯中的酒喝了,然后看着空杯子,“老子忙活了数十年,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那怎么会?
“周王府居功至伟,亲王爵世袭罔替。”尹禛看着老王爷,“这话说出口,必兑现。”
孙子!就凭周王府为了救你们的几条命,你也会给这个恩典的。
老王爷轻笑一声,怎么说呢?君王大概就该是这个样子吧。
而自己的儿子呀,最近一封信还在说西南上上下下对天和帝的不满。他依旧按照他的步调,一点一点的试探,然后想全面掌控西南。
是的!西南的文官还都是朝廷的,他并不是全面控制了西南。
这个时候争什么?抢什么?
想想当初也不过是为了自保的,为了能复仇的,说不定侥幸之下,能夺了这个天下。老子要是再年轻二十岁,真不怵这孙子。但是老子老了,后人又没这个魄力,怎么办?
无可选择了。
老王爷又喝了一杯,从脖子上取了一块令牌放在桌子上,“你说的对,皇室之乱不该祸及天下。”
尹禛看了桐桐一眼,桐桐伸手拿了,起身恭敬的对老王爷行礼,“您老放心,此恩我们夫妻必不忘。”
老王爷:“……”画风变的可真快,这就成了恩了。这姑娘实在是:“现在再看你,你既不像你父亲,也不像你舅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