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该保佑好人不遭难。可老天,不总是有眼的。
“点个火盆来。”
是!桐桐蹲在火盆边上,将这些佛经都给烧了。看着明明灭灭的火,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闪闪烁烁,她心里似乎也有一簇火苗在涌动。
这个时候她想的是:姑奶奶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曲中不可取,那我为何不从直中求呢?
怕个什么?
她蹭的一下站起来,六子娘提了食盒来,“姑娘先吃饭。”
吃饭吗?
她一把将食盒拎在手里,“你守着,别动这里面的东西,我去夫人的院子一趟。”
啊?您一个人吗?
嗯!放心吧,她吃不了我。
桐桐拎着食盒就去了,白氏不见,跪在佛前:“就说我歇下了。”
“母亲,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不能见的?”她将食盒往前送了送,“恍惚听谁说您用饭用的不好,我这不是陪您用饭来了吗?”说着,就摆手,“伺候不好就出去吧,瞧母亲近来清减的。”
屋里伺候的人都是新换的,一见这样,谁敢说话,一个个的都退了出去。
桐桐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真就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盘子一个个的端出来,往出拿瓷勺的时候,她将瓷勺往桌子棱角上一磕,勺子断为两截,在一截要落地的时候一把接住了,外面两个声响都没听见。
白氏烦躁的转过身来,却见那锋利的断茬直奔着她的眼睛来。她才要喊出声,发髻就被揪住了,紧跟着脖子一疼,她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脖颈往下流。
她抬手一摸——血!
“你疯了!我便不是你母亲,可也是你伯娘,你大逆不道!”
“嗯!我就大逆不道了,怎么了呢?你知道,我疯了!疯子在律法中,是可赦的!只要王府不退亲,我一样有好日子过。不过就是被人叫疯子而已!疯子,只是名声不好,而我的名声又向来不好。所以,我不在乎!”她将手里的瓷片又往前送了一分,看着对方一瞬间惨白的脸,然后她还听见她自己用不像她本人的语调淡笑着对白氏说了一句:“至于你在乎不在乎你的命,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一说完,她心里竟是涌出一种好生畅快的感觉。
她甚至都有一瞬的恍惚:莫不是我真疯了!怎么会有一种这么办事才是我的节奏,才是我的风格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