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公主:您说!您说眼下这个事怎么办?!
林雨桐心里叹气,武后摆出来的沿途负担太重这个理由,是成立的!暗地里想谋算什么另说,但明面上的道理是能拿到桌面上的。若是负担重,当地官员把地方盘剥的太重,没事也得出事了。
她只能表态说:“刘公所虑,得考量。您和父皇的安危,始终得放在首位!”
武后忙道:“刘公之心,本宫知晓。但比起内里的癣疖之患,本宫更担心边患!一旦咱们遭遇大灾,边患就起!兵部的主要精力该在边患之上。至于沿途,本宫已经安排妥当。圣人的安危在本宫心里更重,又岂会大意?”
这话回的有理有据,态度还良好,刘仁轨都没法再继续往下问了。
难道要问天后说:那您到底是怎么安排的,说说!说出来臣等看看妥当不妥当?
这话不能问呀!天后说安全,那一定是安全的。问的多了,还以为要窥伺呢!便是皇宫的安保,你打听一句试试?
这属于做臣子的不能再深问的话题了。
便是林雨桐也不能再问了,这是一条红线,武后用这条红线把大臣的质疑给挡回去了。
可武后真有万全的安全保障,能确保安安全全的到达洛阳吗?
没有!
可要么说武后就是武后呢,她是真的特别有胆量。干啥事不得有风险呀?这点风险我还不能冒一下吗?
冒!
甩开军队,但不能不做准备。她在新投靠的人员里点兵点将,最后点了监察御史魏元忠,把人宣召来,“这沿途的安全你负责,能不能安全到达,全看你的了!本宫是把自己和圣人乃至于皇室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里了,你去办吧。”
监察御史是个啥官呢?
是个文官,且是个八品的文官。他别说有一兵一卒了,就他本身而言,那是一个下属都没有的。一个八品,还能怎么低呀。
魏元忠都愣住了,抬头愕然的看天后。
武后也看他:“怎么?不敢?”
魏元忠咚咚咚的磕头,当时脖子一梗:“您都敢,臣有何不敢?”
敢就去办!越快越好。
真就什么都没问,叫魏元忠去办了。
魏元忠能怎么办呢?叫沿途各州县的官府、士绅、大族迎接护送?从一地的边界送到另一地的边界?这个法子肯定行,但要真这么着,圣人一道旨意就办了的事,何苦叫自己办?
那这个法子就不想了,行不通。
回家去用井水从头浇到脚,凉透彻了,脑子的灵光给冒出来了。这家伙直接跑牢里去了,挨个的把牢里的每个囚犯给看了一遍。常年关着的人,能什么样呀?穿的破破烂烂,面黄肌瘦,双目发直,这都不是咱要的人!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转了长安和万年两个县之后,还真给找到一个比较特别的!这人往那一站,就像是山上下来的土匪,那两眼都冒着凶光。在这大牢里能保持这么一个状态,这能说明很多问题的。
行!就你了。
他把人提出来,在平康坊包了一家妓|馆,请这家伙一条龙享受了一遍,这才把事说了:反正圣驾沿途不能被骚扰,你呢,得去把沿途的这些盗匪呀,小偷小摸的,凡是不法的都给我约束起来。就这点事,你看你能不能办吧!
这人桌子一拍:就这点事,成!我办了!拿套官服来,这事就成。
行!八品的旧官服塞了一套叫他给换了,赠了一匹马,这人翻身上马,这就办事去了。
林雨桐是知道这一段近乎于戏剧的历史情节的!是的!历史上就是这样,武后真就是这么甩了军队,而后在一贼匪头目的保驾护航之下一路平安的抵达洛阳。
别说受侵扰了,便是财物,别管是公的还是私的,一文都没丢。
武后胆大敢想,魏元忠胆大敢接,那个贼首胆大敢干。
都是有虎胆的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