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蓉瘪了瘪嘴,将茶杯搁在桌上,身子往后仰了仰一副慵懒的模样,眼中的精明和犀利却一点都没减弱。
“你……不是夏昆仑的儿子。”
她定定的看着夏寒邪,视线落在他脸上,声音带着中年女子的沉稳。
夏寒邪猛地张了下眼睛,但也不过片刻,他便无声的笑了,只微微垂眸,瞧着地面上某一个点,或者,什么都没看。
“你有什么凭证?”
温雪问了句,代替夏寒邪提出质疑。
冷蓉眯起眼睛看向温雪,“你是玥夕的女儿?”
“你知道?”
“你与她长得很像,玥夕还活着吗?”
“不知道。”
温雪摇头,冷蓉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变得飘忽起来,她似乎想起来过往的一些事情,房间内是许久的沉默,直到桌上的茶都冷下来。
之后,是夏寒邪浅淡的声音打破沉寂,“我的父亲是夏柠珏,当初母亲入宫时已经怀孕,夏昆仑一直都知道。对吗?”
冷蓉眼皮跳了跳,颇为赞赏的看了眼夏寒邪,“差不多是这样,你虽长得像夏昆仑,但实际上你与夏柠珏更像,而且,夏昆仑才生不出这样好看的儿子。你母亲,也不可能在夏柠珏去世后那么快就嫁给夏昆仑,你应该是早产儿吧。”
夏寒邪点了点头,因为他只七个月就出生了,本该出生在他前面的欣妃的儿子反而胎死腹中,所以才一直有人说是他克死了对方。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夏寒邪都以为夏昆仑不喜欢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
“席景止没叛国吧。”
夏寒邪又问了句,冷蓉脸上情绪立即变得多起来,她恍惚中红了眼眶,过了许久,才讽刺的笑了,“这么拙劣的谎言,那畜生也就是骗骗自己罢了。”
冷蓉的声音中暗藏着极大的仇恨,这种情绪却又没有外露丝毫,她看上去依旧是慵懒优雅的,只那双眼睛,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消息太过震撼,以至于温雪有些懵了。
夏寒邪伸手在她脑子上揉了揉,低声道,“你可是听懂了?我的父亲,可能也是死在他手上,也就是说,我认贼作父了很多年。”
他声音极轻,那双眼睛里,澄澈清明,却仿佛带着无数的情绪,温雪只觉得像是有一只大手抓着自己的心脏出口一般,让她根本就喘不过气来。
“夏寒邪……”
温雪声音从唇瓣溢出来,她抓着他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握,笑了笑,“没关系的,你出生的时候又不认识他们,怎么知道谁是你父亲谁又不是?”
皇家子嗣,谁能想到竟然有这样的狗血在里头。
谁又能想到,夏昆仑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他们可以猜到冷熏爱的人是夏柠珏,却从未想过,她是怀着与夏柠珏的孩子嫁给夏昆仑的。
“何止是夏昆仑,还有个冷若尚呢。”
冷蓉淡淡的说了句,温雪猛地看向她,通红的眼底带着几分凉意,“还请你别说了,他呱呱坠地开始,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是皇上的孩子,他是皇子。你让他如何去分辨?就连淑妃在世时都不曾告诉他真相,你还要他如何?”
“……”
冷蓉被温雪这么一说,顿时也没了声音。
“从头到尾,他才是最无辜的人,不管你们与夏昆仑之间有什么恩怨,说到底,是他一直在为你们买单,是他在承受。小时候承受父亲的不喜,承受母亲的欲言又止,后来承受失去母亲的痛楚,承受被人设计双腿残疾的煎熬……这一切,他做错了什么?”
冷蓉红了眼眶,视线落在夏寒邪的双腿上,“抱歉,是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没错,你确实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既然你知道他看错了冷若尚,你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你看着他被冷若尚的一点点小恩小惠收买了,为了所谓的爱和关心,鞍前马后,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