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风时,心中便想起了祁烬。
这是他曾经驻守过的地方,饮过这里的水,吹过这里的风。
江锁问:“敢问海大人,三万烬风军葬身火海,其余两万如今身在何处?”
海修远想了想,道:“当年烬风军谋逆一案,牵连甚大,能躲的都躲起来啦。”
“寻不到了?”
“姑娘寻他们做甚?”
海修远顿了顿,仿佛明白了左丹青重回落城的原因。
他压低了声音,猜测道:“左大帅此番来落城,莫不是想要重整烬风军?”
他虽远在北境落城,祁都的大事亦有所耳闻。
如今这个皇上不得了哇,二十余年修仙问道,去年起开始问政了,只一年时间,便让倭寇打进了祁都。
“正是。”
江锁答道:“海大人可有什么法子寻到他们?”
这可难住了海修远。
烬风军驻扎落城,向来兵是兵,民是民,地方官不管军队的事。
也正因为如此,烬风军一案没有牵连海修远。
“烬风军封号已撤,如今该从何下手哇……”
海修远“嘶”了一声,紧皱眉头。
江锁也未想到办法,喝了口热茶,道:“不急。办法总是有的。”
她咽下那一口茶时,不动声色地蹙了一下眉,道:“茶不错。”
海修远捋了一把胡须,笑道:“姑娘好见识,三月的芽茶,是以最纤嫩的新芽制成的。”
江锁又喝了一口,似是细品,唇角勾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海修远为二人备下丰盛的晚膳。
二人这一路走来,自是饿得饥肠辘辘。
可面对眼前精致的八珍玉食,都下不去筷,只吃了两口便饱了。
江锁举着琉璃杯,品着杯中果酒,心中挂念师父,只觉案上美食味同嚼蜡,杯中美酒索然无味。
月至中天。
华玉山匆匆从客房走出:“醒了!醒了!”
江锁立时放下酒杯,便敛裙向客房冲去。
楚温良在身后喊:“慢点儿,啊哟喂,别摔着!”
推开房门,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左丹青僵直地躺在床上,看不出呼吸的迹象。
华玉山轻声道:“现下是醒着的,今日下午已平顺度过了危险期。”
“师父?”
江锁轻手轻脚地走近,轻声唤道,生怕声音一大,把师父震碎了。
左丹青的喉间发出一声闷响:“嗯。”
心中的巨石落地。
江锁握住左丹青的手,安慰道:“无事了师父。师父且安心,我们安全了。”
左丹青不答话。
华玉山瞧出了左丹青的不自在,十分识趣地道:“你们慢聊。切不可说得太晚,先生尚需养养精神。”
江锁双手抱拳,拱手行了一礼:“华郎中仁心仁术,触手生春,江锁今日身无长物,无法答谢郎中,且受江锁一拜。”
华玉山不以为意,挥了挥手,转身便走:“郎中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应该的。”
出门时,他顺手关上了门。
江锁这才道:“师父,我们已到海府。方才说话的人便是救你的郎中。”
左丹青气息依旧极弱,艰难地道:“海、府、有、问、题。”
江锁:“……”
连师父也瞧出来了。
江锁从还未踏入海府的那一刻起,便隐隐察觉这个海府不简单。
家丁蛮横霸道,府内规制奇高,喝的是贡茶,吃的是珍馐。
落城的最北部与羌狄接壤,愈往北走,便越是一片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