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要亲眼看着倭寇被驱逐,国土之上再无战火……”
“不要这样……”
叶游元的眼泪滴在了宋荆卿皱纹纵横的脸上,失声更咽。
宋荆卿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想要再摸一摸叶游元的脸,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游元啊,你不要怕……你……”
宋荆卿的声音愈来愈小:“不要怕啊……濒州守备军就是你手中利刃……去吧……为国而战……”
叶游元握着老师的枯手,将它放到自己脸颊旁。
那手渐渐变冷,变硬,随后骤然垂了下来。
叶游元哭得没了声音,轻轻将脸埋在老师肩上,再抬头时,沾了半脸的血。
他缓缓转头,看了祁溶一眼,哑着嗓音道:“殿下……”
祁溶喉结滚动,没有说话。
房里
红烛燃尽成灰,像泪一样滴在烛台上。
一缕清冷的月光洒在窗前,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覆了一层清浅的薄霜。
风雪飘进窗台。
窗外嚎着呜咽的风。
静默半晌,风逸稳住了情绪,压低声音道:“殿下是来找宋大人调兵。宋大人没了,兵符也没了……我们……”
“没人了”三个字,风逸终究没有忍心说出口。
长宗弘毅的炸药还藏在客栈。
倭人的行动不会因宋荆卿的死而终止。
叶游元擦了擦眼泪,抬头看了一眼祁溶,问道:“殿下要调兵?”
祁溶颔首:“长宗弘毅将火药埋进了白糖里,计划在上元节那日,在上元庙糖灯节上引爆。我们要在他行动之前,将白糖扣押。”
“啊……”
叶游元恍惚地点头道:“他要从内部瓦解濒州。好大的胆子……殿下去哪儿?”
“虽无兵符,但我们还有一双脚、一双腿。虽无万钧之力,却也能螳臂当车。”
祁溶扶剑出门,道:“我要让老师亲眼看着倭寇被驱逐,国土之上再无战火。”
叶游元伸手拦道:“殿下且慢。”
祁溶回眸看着叶游元。
叶游元问言城:“言大夫可有刀?”
“啊?刀。”
言城拭干眼角,打开药箱,取出一把小刀。
叶游元轻轻放下宋荆卿,神色如常地缓缓解开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
风逸看得不解,上前一步,问道:“阿叶,你这是做什么?”
叶游元答:“为殿下调兵。”
当上衣被解开,叶游元的腹部赫然出现一条血淋淋的伤疤。
那条疤很新鲜,被胡乱缝上,伤口有些触目惊心。
祁溶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别过头去,双眼血红。
战场之上,常有探子伪装成商贾的模样在两军之间传递消息。
不论是搜身还是搜查货物,城楼侍卫都查不出他们要藏匿的东西。
为什么?
就是因为探子们把要传递的东西缝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不少人因伤口感染而一命呜呼。
房间传来叶游元隐忍又克制的粗喘声,还有伤口搅动的闷响。
良久
叶游元虚弱地开口道:“殿下……”
他手里握着血肉模糊的兵符,咧开惨白的嘴,朝祁溶一笑。
床上
叶游元的血和宋荆卿的血混杂在一起。
叶游元的腰腹处,被掏出了一个血红色的洞。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言城一边为叶游元止血,一边喃喃道。
“那日,漆岛兵临城下,老师本是将兵符交于我手上……派我去军营调兵……”
叶游元喘道:“我没去军营,直接去了城门口。城里也混有倭军呐……我、我没有办法……我怕死了……倭寇的刀那么长……如果我放漆岛入城,百姓就不会流血……”
“殿下……”
叶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