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未迟到,但今晚一同侍寝的周小娘和冯小娘已经到了,皆候在那等着卓威来,周小娘歌喉婉转,符雁鸾擅跳舞,她二人不止一次同侍。
这个冯小娘是新入府的,已经是卓威第九房名正言顺的妾室,听闻是苏州漕运使花重金买来孝敬的,唤作小青,因她才十二岁,如春芽般稚嫩,脸上那层绒毛还未褪净,卓威说她穿翠青最配,所以下人们都唤她青娘。
本来乌大人一共献了四个女孩子,那三个都未入卓威的眼,除了冯小青都送给自己的门客了。
符雁鸾看着冯小青稚纯娟秀的脸,暗暗地想‘这府里女人就像水一般源源不断,她总是要失宠的,卓府失宠的妾室、丫头都会被卓威送给门客忠仆、朋友同僚,等她被转手送人,对太后再无利用价值,她还能活吗?’
到那时,她这受罪的日子就到头了吧。
符雁鸾想到这突然浅笑了下,心里解恨的想‘若她完了,母亲和弟弟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到那时,他们仨一处成了鬼,再不必自己身在地狱,眼看着他俩在人间享福而气恨了。
……
世间的父母并非都不爱自己的孩子,此时与雁鸾年纪相仿的明鸾还在与母亲撒娇。
“快请大夫来。”
刚才阿元打了个喷嚏,徐慕欢心惊的很,生怕她受了风寒,不禁唠叨说:“我说不许你脱了斗篷,你偏不听,这下好,都打喷嚏了,要是发烧了怎么办呀。”
方才阿元在院子里练剑,脱了厚斗篷,徐慕欢怎么劝她她都不听话。
“就打了个喷嚏而已,喝碗姜汤就好了,母亲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身体好的很。”
徐慕欢不放心,仍是让远黛把大夫请来,又吩咐垂珠去熬姜汤来。
“母亲,芳菲来癸水了,我什么时候能来?”
出宫前几日,芳菲连着两日都说自己的肚子疼,不爱起来,阿元还以为她嫌早上冷,不想去上课,谁料突然有一日她就来了癸水,蹭地被子、褥子上哪哪都是血迹。
伺候她俩的嬷嬷赶紧找了太医过来,请了平安脉,说是到了年纪,来了癸水,抓了些益母草和红糖煮水来喝。
“你应该也快了吧”
徐慕欢搂着女儿说:“芳菲过了今年也十三了,你比她小一岁,也差不多要来了。”
“嬷嬷说来了癸水就是大人了,是这样吗?”
阿元仰头,看着慕欢的脸问。
“你们都还小呢。”
阿元的脸蛋儿令人看着就喜欢,慕欢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搂她愈发紧了。
“母亲,我来了癸水就要嫁到云南去了吗?”
每次提到远嫁,徐慕欢都心里咯噔一下,脸颊贴着女儿的额头说:“不会的,母亲和父亲商量了,让你晚一些嫁过去。”
“那微生家能同意吗?”
“管他同不同意,咱们不放人,他们还敢来抢不成。”
又过了会子,垂珠端了姜汤进来,徐慕欢看着女儿喝下,又催问道:“大夫怎么还没请过来?”
常请来瞧病的崔大夫就离王府隔着两条街远,算算也该来了。
垂珠忙答道:“小厮出门前碰到了王爷送客出门,听说郡主身上不爽利,让赶紧去请王太医过来,怕崔大夫不牢靠。”
正回话的工夫,俞珩快步进了栖霞苑,忙坐在床边,摸了把阿元的额头,见并没有发烧方才松了口气。
“谁刚走呀?”
“哦,刑部的桓大人。”
近来不断有太子的密报从江西发回,为了配合查案,俞珩与桓耽多有往来。
“她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俞珩用手心摩挲着女儿的头顶,眉头紧锁地问。
“没大事儿,刚穿着单衣在外头练剑,回来后打了个喷嚏,我怕她着凉,想让大夫来开些散热祛风的方子。”
“明儿给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