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给马家送去了吗?”
佟夫人压下悲伤后关心起徐慕和去西川的正经事。
“送去了,那些个要账的得了钱就都走了,扣除欠咱家的十两银子,给车马镖局的路费四两五钱银子,还余下三四十两,都交给马公子了。”
“本来他怎么都不肯收,说多亏我帮他要回银子,可他年少失怙,尚未立业,谁忍心贪他的钱,在他千恩万谢中我就赶紧走了。”
佟夫人听罢连连点头。
“虽然你这一趟吃了不少苦,但要回了自己的钱,还做了桩善事,也值得了。”
“对了,肖家哥儿在西川怎么样?”
佟夫人又想起肖彦松来,相比过两日秦夫人就要上门来问信儿了。
徐慕和起身给母亲斟了碗茶。
不无哀愁的摇了摇头说:“母亲是没亲眼见细水县内个地方,虽风景如世外桃源,可民风不化,颇为野蛮,难为他。”
“我这番若非得他的助力,是万难把钱要回来的。”
佟夫人听罢心里更信了一句老话‘儿孙各有儿孙福’,万般事强求不来。
“和儿,此番你出去转了一趟,心情也好许多吧?”
她和离后归家来就闷闷不乐的,有了旁事忙起来,她也想必也散了婚姻不顺遂的心病。
徐慕和挨着佟夫人坐下后,考量会子后方才说道:“母亲,我其实在西川镇上看中了一间铺子,盘下来用不了四十两,是我们家能承受的。”
“这……”,佟夫人听她一说心中大惊,却还是稳住自己,想听她为何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离家太远了,你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我怎么忍心让你去那等偏僻之地。”
徐慕和这一路上已经周详的盘算好如何劝解佟夫人,也料到了她的反应。
故和声劝道:“母亲,在明州我们开间铺子必定遭人白眼,受人指指点点,生意做起来也难,若去西川就是另一番光景。”
“先不说那里缺做工好的绣坊,来往行商的人也多,且民风不化这一点倒也对我这样的女人多有宽容。”
“在镇上兴建的纺织行里多是附近县里来的织女,女子养家做活儿在那里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岂不两全其美?”
“至于母亲害怕我孤身在外无所靠,我也想过了,还是借助肖家哥儿的面子,平时闲了请他来几趟,毕竟是官衙里的县丞、教谕,有了官府背景也没人敢乱来。”
徐慕和能劝出这一堆话,想必不是一日两日的谋划。
佟夫人沉默良久。
心想‘她这大闺女从小到大就不曾执意想做什么事情,不像老二主意多,老三死倔强,如今竟要铁心要去干一件事’。
佟夫人倒觉得自己拦不住她了。
而且她总要选一条出路的。
如今摆在面前的路,不是带着两个孩子再嫁一头,就是出去谋生。
就像慕和说的,再嫁一头靠个男人伸手要钱花哪里就高贵些,若新姑爷对两个孩子不好怎么办?
出去谋生,自己赚钱虽辛苦,却也不见得低贱到哪里去。
佟夫人一狠心,说:“既是你想做那就做吧,我不是什么有谋略的人,算不准你选的路是有利还是有弊,不过我替你选过一次了,结果并不好,你如今也做了母亲,也该你自己选一次。”
“但此去西川谋生,你可要谋定而动。”
听母亲这么一说慕和倒笑了起来。
“说来也巧,在回来前也有人劝过我这句话呢。”
“那他劝你后,你可有计划了?”
徐慕和把自己的想法与佟夫人说道:“我还是想做刺绣和针线活计,但多往婚嫁用品上靠。”
“这是什么意思?”
佟夫人不解,女子嫁衣都是自己赶制。
更不要提嫁妆里备下的被面儿、手绢等物品,买来的总不如自己做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