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道:“他如果真是个流氓,倒还好办,下狱就是了,可他就是个醉鬼,本也不敢调戏别人,以为我是李茂时的那些个不庄重的小妾,想占便宜,若早知道我是良家子,借他胆子他也不敢,咱们两家的关系,人家都这样哀求了,不好太驳面子。”
“李兄也是,买一屋子小妾,这样好色贪图也不怕带坏家风,他也是有儿女的人。”
俞珩是真生气了,摇了下头骂道,“王娘子那么厉害,怎么也不管管他。”
“怎么不管”,慕欢回到镜前去卸钗环,“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御下如此厉害,李茂时如今加官进爵,谁管得了啊,这才一年多,都买四个了,听桂英姐姐的口气,他是还没打算收手呢。”
“胡闹”,俞珩让结香给他宽衣,“王娘子也不是生不出孩子,也不是貌丑品行差。”
世上的男子,多少家中已有如花美眷,仍在外花天酒地,妾室成群的。
……
本以为此事到此就完了,谁想到几日后王桂英再次上门来做客,当街调戏这件事竟还引出了不少的麻烦,只是俞珩回来后没与她说,大概是怕慕欢担心自责。
王桂英眉心微锁,捧着茶盏叹了口气,“妹妹你怜下不追究李先义,御史台的那些谏官不干了,不知道谁千里耳,听说这件事后要参王爷一个渎职的罪过,内卫司护卫京城安危,说是王爷统领不利,连自己家的娘子都被当街调戏,何况妇孺百姓。”
王桂英压低了声音说:“还不是太后的人,想借着这由头打压陛下的近臣。”
“对了,你内个妹夫,今年新迁官归京的肖中丞,我听娘家父兄说,若没有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他说此事本是官员酒后无德,调戏良家女眷,并不是匪盗作乱,将此事牵三挂四的连罪不相干的官员,若开此先河,会人人自危,这样一说,陛下采纳了他不惩处内卫司的谏,只着吏部自省选官不利,罢了李先义的官下他到大狱里去受几日苦。”
没事慕欢就安心了,她们这些家眷,平日不许过问夫君相公的事情,更不许过问朝廷事情,可是朝廷里的官员们却总要拿她们作法,弄的家眷步步惊心,生怕带累自家官人。
“太后在御史台实力颇广,谏官里卓家贾家以往提携的人也多,时时盯着陛下的近臣,鸡蛋里挑骨头,捏着一点苗头都要兴起大风浪。”
这也是陛下将肖彦松召回京放在御史台的缘由之一。
旧吏唯太后和卓相马首是瞻,陛下又不肯分权,瞧着这一年下来,争斗更猛烈了。
王桂英撇了嘴说:“陛下纳了肖中丞的谏,他们没有占便宜,又连上几道折子将李家骂的畜牲不如,二房犯的错,茂时反成了靶子,陛下也是身不由己,派了内侍来口谕训斥。”
“我们的日子不好过,更何况舒绾姐姐,她可是身处漩涡当中”,慕欢想想就替她为难。
“陛下召晋王回京,难道要立太子了?”
王桂英问到了慕欢心里去,她深思后说:“现在立是不是太早了,舒姐姐还未入主中宫。”
“这倒未必,难道卓后无所出陛下就不立储君了?以陛下的年纪早立才是上策,只是这一动作恐对舒姐姐不利。”
“那我们多入宫走动走动!”
“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慕欢到底更沉稳些,“一件小事就让他们得逞参了我们一本,日后我们更要谨慎行事,陛下素来爱重舒姐姐,若真有异动,为保舒姐姐,不会不让我们知道,要是贸然动作,怕会适得其反。”
……
外头潮头被压下去,长宁王府涟漪却未平,前阵子查放利钱的事情也扯出更多的勾当来。
“姑娘,照您说的办,果然查出来猫腻了”,月蔷笑的得意又轻蔑,“城郊一处庄子,在大虎山地界,账上空缺了百两银子,没想到突然来查账,弄得他们措手不及,露出了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