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
签上写着偈语——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张郎画眉,笑扶白首。
前两句出自常棣,后两句出自张敞画眉的典故,说的都是夫妇恩爱,琴瑟和鸣。
“这么好的姻缘签,谁摇中的也不来寻。”
芝兰四下巡看,除了继续摇签的也没个人说自己摇丢了一支,又不能拿着挨个问人家“是不是你丢的”。
慕欢笑着摇了下头,便将签置在贡案上,“怕是自己摇中了也不知道罢。”
……
欣喜前去青云观却是娘仨满腹心事回府上,慕欢心里乱的是肖家,佟夫人和慕和乱的是观中又爻的一卦不大吉利。
为赵家这桩婚事爻的居然是个下签,虽然不可尽信命,可终归成了心病。
吴道长签又解得不甚清晰,也不知道那前头是虎狼要送命,还是乌云遮日过会子就能散。
到了府门下马车,秦夫人的车轿竟停在府外面,这会子正立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她们,神色凝重。
“怎么过来了,听芝兰说你抱恙在身,没在家好生歇着?”佟夫人正有一肚子爻卦的话想找人念叨。
秦夫人叹了口气,见慕欢的神色,似乎是已经知道了肖彦松欲结亲的事情,她就猜得到芝兰是不会将此事瞒着徐慕欢的,她二人自幼便好成一个人。
让进府内,佟夫人吩咐摆茶,见秦夫人似乎脸色不大对,一副不欣喜的样子,屏退了下人和姑娘们,只留下她二人在丘山堂也好说话。
“你我也交往几十年,从做姑娘起,除了上辈人的交情,你我也素来投缘,比起慕欢和芝兰还深厚,我也不隐瞒你”,秦夫人饮了口茶,“彦松昨夜跪求要娶慕欢,想让我来提亲。”
徐家还没乱之前,佟夫人也想过肖彦松会娶自己一个女儿,可能是慕和也可能是慕欢,可徐家如今这般田地,备受嗤笑,肖彦松又是肖家寄予厚望的长子,怎么可能再聘慕欢为妻。
若是自己的儿子有这般想法,佟夫人也不会同意,所以她并没有怒气,只是叹了口气道:“你也回去劝劝哥儿,高中后什么大家闺秀没有,我徐家实在是高攀不起。”
秦夫人又怕佟夫人多心,脸上生了愧色,语调哀婉,“肖家小辈人里只有彦松读书上进,全指望他,本盼着他博个功名后便求娶京中大理寺丞的高氏女,毕竟入了京,他爹一个外放的官半点助力也没有,难道真让他到那些偏远之地做官几十年不成?可他一听便急了,昨晚与他提及此事后便长跪不起,说是倾慕慕欢许久,下了决心非她不娶,我实在是怕他心中郁郁毁了前途,才不敢逆了他的意。”
“你还是回去劝劝松哥儿吧”,佟夫人淡然得很,她们能管住的只有自己,左右不了他人。
看着佟夫人一贯的云淡风轻,秦夫人觉得自己是多心了,也别怪她,她在家中忧心整整一日,早就乱了阵脚,就怕慕欢知道肖彦松倾慕于她后也红鸾星动,两情相悦更不好拆散,所以她才慌忙赶来。
路上又胡思乱想谋划计策,想替刘知州的二公子说媒,他也看中了慕欢,被人捷足先登彦松那边也就不惦记了。
可她也乱忘了,佟夫人是什么人,出了名的心高气傲淡泊之人,连出了彭氏这样的事都能咬牙挺过来。
徐慕欢是性情最像她的女儿,顺境逆境都不卑不亢的姑娘,怎么肯委屈自己随便配个刘公子。
秦夫人自知没有面子再多说什么,起身悻悻的辞别。
天色彻底黑了,在晦暗中佟夫人坐了好一会儿才吩咐张妈妈掌灯,丘山堂一下子亮了起来,可张妈妈却看到佟夫人脸色满是憔悴。
“夫人可是身子不爽?”张妈妈小心问道,晚饭在观里用的素斋,没吃服帖也是可能的。
佟夫人摇了下头,她只是心中愧疚,她这一辈子都昂着头过日子,只是亏欠这几个女儿,因为她婚姻的不幸,带给女儿们的都只能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