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郊区某山麓下。
黄氏庄园一栋坐北朝南的正房大客厅中,黄伯通和一个长相端庄、满面怒容的中年女子相对而坐。
“黄伯通,谁给你的权力抵押我的股份,你说,说呀,你不说话算什么,说,放个屁出来。”蒋佩仪白皙纤细的手狠狠地拍在茶几上。
茶杯中的茶汤泛起阵阵涟漪。
她用的力道不小。
手掌应该很疼,可见她的愤怒有多强烈。
黄伯通仍然一口接一口地吸着雪茄,就是不说话。
要是在以前,他会和蒋佩仪对飙,桌子拍得比她还响,可现在他还寄希望于蒋家能帮他,帮他度过这个最凄惨的阶段,所以他忍了,但他眼神没变,仍然凶狠地看着蒋佩仪。
这两天,黄氏集团分布在各地的产业被当地法院集中查封了。
他打了不少电话找人疏通,他不奢求法院驳回对方的申请,只希望能晚个十天、半个月再走法律程序,有了这段时间他可以做许多文章。
比如转移资产。
结果,他们答应是答应了,但该查封的还是被查封了,连一点缓冲时间都没给他留,气得黄伯通直骂娘,骂他们忘恩负义,辜负了爷爷对他们的栽培和重用。
其实也不怪这些人,他们虽然有些人做了缩头乌龟,但也有人记得黄老的好,极尽所能地和有关部门打了招呼,可是对方的能量更大,被打招呼人也无能为力。
而这部分人在知道对方的来头后也都偃旗息鼓了。
实质上,这些人是最懂进退的一批人。
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时候不可为。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没有人傻了吧唧地为注定要消亡于历史大潮中的黄氏家族出死力。
“黄伯通,你可真行,你知不知道我和兮兮住的地方被法院查封了,限期我们搬出去,兮兮已经无家可归了。”蒋佩仪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她万分后悔没有早点和黄伯通离婚。
本来早就应该离的。
这几年,蒋佩仪和黄伯通是分开住的,她在市内有一处二千多平米的别墅,但是,别墅是登记在黄伯通名下的,虽然是夫妻共同财产,而这栋别墅也是抵押物的物业之一。
今天上午,法院通知蒋佩仪,别墅被查封,但并没有人撵她和女儿兮兮走。
听到女儿的名字黄伯通的面孔抽搐了几下。
他将昂贵的雪茄砸在地板上,用拖鞋踩着捻灭,这一刻他的心碎了。
“我会把这一切都拿回来的。”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却不是对蒋佩仪说的,而是给自己鼓劲。
这是蒋佩仪进入这个庄园后他说的第二句话。
“你拿,你凭什么拿,指望躺在床上的黄伯贤吗。”蒋佩仪吼道。
“住口,我警告你蒋佩仪,再用我哥说事我饶不了你。”黄伯通愤怒地站起来,伸手指着蒋佩仪,面色狰狞。
黄伯贤是他的痛,如果哥哥健康他不可能面临现在这样的绝境。
蒋佩仪被吓到了,趴在茶几上呜呜地哭。
黄伯通心烦的要死。
就在这时,庄园的管家慌慌张张冲了进来,“少爷,快跑,MSS进庄子了,快跑呀,他们是来找你的。”
老管家是黄家的死忠。
黄伯通愣了。
随即一丝不妙的感觉升腾而起,“李翼和金鑫新出事了?”
李翼和金鑫新是他的死忠,他豢养他们已经十几年了,在这十几年里他们也为他做了不少事,死在他们手中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这次,他答应他们做最后一次,等做了乐清欢,他们就可以远走高飞,出国也好,隐姓埋名也好,老死不再联系。
为此,他支付了两人各100万。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他的账户全部被查封了,但这点小钱他还是拿得出来的。
“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