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毕竟是她的生父,她总不能真的不管。
风沙哑然失笑,心道这算什么事,随口道:“多大点事,找珂海不就行了。”
马珂润立时接口道:“大不了我去求七姑,不就一份活计吗?陈兄你说呢?”
风沙没觉得这算个事,下意识地点头。
珂海和马珂润顿时对视一眼,视线一触即分,面上喜色隐现,喜色转瞬又无。
风沙余光瞟见,觉得两人好像在合谋什么,但也没多想。
大街上确实太冷清,也没什么铺面开门营业,连个吃午饭的地方都找不到。
好在王艳是本地人,熟门熟路,领头往巷子里面钻,左右一折,穿过一道坊门,进到一处里坊。
坊内倒是挺热闹的,起码人比大街上多多了,边边角角还支开了几个小摊子,每个小摊子都摆着几张小桌子,围坐着一些人,或二或三,期间雾气升腾,弥漫豆香。不少人招呼王艳,甚至笑吟吟地招呼珂海,王艳回以招呼,但是没有彼此介绍。
珂海在风沙耳边小声解释,说王艳的家就在此坊最里面一间。
风沙忍不住笑道:“他们怎么会认识你呢?”
珂海顿时红脸,结巴道:“来,来过几次。”
风沙笑了笑,没有追问。
王艳很快找了个有空位的小摊,麻利地拼了两张小桌子,取来凳子招呼大家坐下,然后要了点酒菜。
不是什么好酒,酒味不浓,沉淀不少,一看就知道是自家私酿。
下酒菜倒是不错,以豆制品为主,豆沫、腐竹之类,还有一钵炖猪蹄,谈不上好吃,但是看着就暖和,吃着更是浑身暖洋洋。
大家闲聊几句,王艳忽然叹道:“往年这时候,大家都赶去集会凑热闹,坊内也少不了放炮仗,那才叫一个热闹,看看现在,连个跑出来玩的孩童都没有。”
风沙低头喝酒,大家都不接话。
王艳向马珂润道:“马姐,你认识人多,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就宵禁了,连个年都不让大家过,这还有天理吗?”
马珂润能说什么?她什么都不能说,敷衍道:“我也不清楚呢!”
倒是风沙对民间的情况很感兴趣,问道:“官府没出安民告示吗?”
王艳道:“出是出了,说是为了打击不法商家趁着年节囤积居奇。”
风沙笑道:“我听说官府马上会按里坊分发粮食肉类,还有一些布帛药材之类,估计就是抄那些黑心商家的收获。”
王艳眼睛一亮,追问道:“消息确实吗?”
风沙冲马珂润努嘴道:“从她七姑那儿听到的。”
这是隐谷的主意,道理冠冕堂皇,说是为了安定民心。
其实是替柴兴分忧。未免李重坐大,趁机清查这次到底抄了多少东西。
然后逼着李重把吃下肚的好处吐出来,起码吐出来一部分,尤其是粮食那部分。
他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公主说的,那定然不会有错。”
王艳兴奋地跳了起来:“我回去告诉家里一声……”
话未说完,人已一溜烟跑没影了。
过了一会儿转回来,牵来一个半大的黄毛丫头。
忙不迭地一阵讲诉。
原来这丫头的父母和哥哥都在一家园子里做仆役,结果过年硬是一趟家都没回,差点把这丫头饿死在家,亏得邻居发现,带回家照顾,又托左邻右舍打听情况。
大家这时发现,同坊居然有十好几人没有回家,多是在各个园子做仆役的。
只是不像这个小丫头这般可怜,一家人都没有回来。
于是大家各自托了些关系查问,这才知道抄家的时候被一同押走了。
目前人在衙门里关着,有保人的话,交钱就可以赎人。
保人好找,钱可难凑。对寻常百姓来说,这笔赎金不是随随便便能够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