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姑提起“坐冰凳”,风沙的眸中闪起几许微不可查的杀机。
有些刑罚名字不起眼,实乃人间酷刑,比如“坐冰凳”和“坐水凳”。
刺骨一词专门用来形容寒气侵骨,坐冰凳就是最刺骨那种。
坐水凳则是往脸上蒙布,往布上倒水。
冰井务特别爱用这两种酷刑,甚至自得为招牌。
马珂润更为愤恼。作为风门的剑侍,以往她没少干跑腿送信的活计,曾经与冰井务频繁联络,不仅知道“坐冰凳”,还亲眼见识过。
当时便听人说女人比男人更难以忍受寒气侵体,所以优先“坐冰凳”。
那场面,简直惨绝人寰。哪怕仅是现在回想一下,都是对精神的摧残。
眼看一群卫士不怀好意的四面围来,王艳十分害怕,指着珂海叫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
“就算是皇亲国戚又怎样?”
荷姑满不在乎地道:“刚才给体面你们不要,现在想要体面?晚了。”
来前她问过了,一个女人是武堂的低辈弟子,不值一提。
另外三个是外乡人。
对她而言,杀几个外乡人跟玩似的。管你什么背景,死在这儿连尸体都别想找到,真凶更是无从查起,神仙下凡都没辙。
所以她根本不在乎。
王艳本想说珂大哥和马姐的七姑乃是闽国公主,闻言一窒。
没曾想人家居然连皇亲国戚都不在乎,何况一个亡国的公主。
她不知这是何方神圣,心中更生畏惧,双腿竟不自觉的打颤。
要不是还有珂海倚靠,这会儿连站都站不稳了。
风沙接口道:“姑娘这么硬气,看来是没有撞过铁板。”
“什么铁板?我就是铁板。”
荷姑掩唇笑道:“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在我这儿撞个头破血流。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柯少爷是她的小侄兼面首,得知其路遇绝色,她动心过来看看,一看之下,果然绝色。
她经常为三爷物色美女,早就阅女无数,只一眼便瞧出此女还是处子,自然大喜过望。
因为用来侍奉贵客,她当然希望此女乖顺,否则根本不会在这儿软硬兼施,废话许多。
马珂润好生着恼,心道到底谁不知天高地厚?
她知道玉怜公主、授衣小姐和赵姑娘就在九山寺内,她只需大叫一声,立刻可以让这个令人生厌的荷姑追悔莫及。
奈何主人没有表示,她只能忍气吞声。
风沙倒是心中一动,沉吟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姑娘如此硬气,还有心思和我们软磨硬泡,肯定有原因,不妨说出来,万事好商量。”
“我就说你是个聪明人,大家没有必要闹得不愉快。”
荷姑抬手阻止卫士靠近,笑道:“我这儿有一位贵客需要侍奉,这位小姐若是心甘情愿,我保证她满载而归,若是哄得贵客欢心,要什么我给什么,”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沓金票,哗哗晃道:“一张百金,大约千把两吧!你们先拿着,随便怎么分,就当订金,事成之后,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风沙顺手接过,看也没看,直接抱拳道:“瞧姑娘的做派,绝非常人,姑娘的贵客,定然贵不可言,能与之结交,是我们的福气……”
荷姑的眼睛越听越亮,忽然觉得这个家伙好生顺眼。
“至于这些金票,乃是姑娘的一份心意,推辞是不给姑娘面子,我就觍颜收下了。”风沙含笑道:“事成之后,我等定有一份心意奉上。姑娘不必再行多送,免得在下还情更多,以致囊中羞涩。”
“好好,很好。倒是我有眼不识荆山玉,错把璞石当顽石了。”
荷姑咯咯娇笑起来:“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我先带这位小姐下去吩咐几句,小兄弟你暂且在前院歇息,游逛一下,晚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