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此来不单是见初云,其实也要召集授衣和马玉怜,一起定下之后的行程安排。
马玉怜很快到了,授衣稍微来晚了一些,解释说她在安慰夏冬云云。
今天这场一闹,夏冬与家人的关系出现裂痕,又因为是招婿引起,恐怕短时间内别想再提婚姻之事。
授衣说得比较委婉,实际上是个人都看得很清楚,今天这事必将随着散去的江湖人而广泛传播开来。
恐怕夏冬很难再找到一个与她门当户对,还愿意娶她的人家了。
风沙一直安静听着,没有做声。
这件事表面很简单,内里很复杂。
乃是小茶壶内演绎的大风暴。
一开始只是有人推着县衙入场,方宗花入场之后,那个给他塞字条的势力跟着进场,试图把他扯进来。
本来他并不确定幕后黑手到底是谁,直到授衣在高台上被人针对,他才想明白,始作俑者肯定是黄期。
唯有黄期能以崇圣门副执事的身份居中联络,同时搭上方宗花和县衙,并且从中获益。
什么伏牛山的匪患,什么内外勾结,根本是无中生有,硬扣帽子而已。
造谣所谓的匪患,无非是想要杀良冒功。
这一招古来有之,屡见不鲜,花样百出。
这次不过是旧瓶装新酒,一点都不新鲜。
虽然授衣跟这小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甚至都算不上认识,却是被黄期选中要杀的“良”,自然往死里弄。
于是他顺水推舟,借方宗花之手,把黄期给扣住,使之成为自己的筹码。
最终,好几只手先后伸到水里搅合,硬是把一件小事生生地搅成了大事。
这就是小孩挥大斧的弊端,黄期力不够却偏要借以强势,又没有足够的能力加以控制,那就很容易反伤自己。
黄期自作自受,却把夏冬给害了。
整件事中,夏冬最无辜、最冤枉。
估计她直到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恨谁,又该怨谁。
如果没有明白人点破的话,恐怕她到死都不会知道。
风沙在这件事中并非白莲花。
黄期想要借刀杀人,他则夺刀在手,然后反杀。
最终砍下的刀,他是握刀的手。
其实夺刀之后他已经可以预料到后果,完全可以收刀回鞘,化风雨为轻云,然而为了扣住黄期,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砍了。
所以听授衣提及夏冬的情况,开始琢磨怎么补偿人家。
既然他挥了刀子,那就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
总不能让一个大好的姑娘就这样毁了终身吧!
初云忽然插话道:“事已至此,干脆把夏小姐带上。暂离伤心地,对她、对她的家人都有好处,也让她顺便散心,说不定行旅途中能够结识佳侣呢?”
她认为喜欢兽尾的风少可能会对夏冬感兴趣,至少也会对夏冬那六条白狐尾感兴趣,于是试图创造机会。
但也不会强迫夏冬屈服,更不会直通通地送。
她只管引水入流,然后坐看是否能够水到渠成。
这正是她聪明的地方。
就算想拍风沙的马屁也会循序渐进,先以铺垫。
就算揣测风沙的心思揣测错了,也不会拍上马腿。
授衣眼睛一亮,转目去瞧主人,露出祈求之色。
她此行并非游山玩水,而是给主人做斥候,一路上事务甚多,机密之事甚多,实在不方便带个外人同行,除非主人同意。
初云一番话,打到风沙的心坎里,沉吟道:“夏小姐是你的好姐妹,照顾是应该的。这样,由玉怜担任前行斥候,你来负责侧翼,兼陪夏小姐散心。”
授衣顿时展颜。作为侧翼,离主人最近,事情也少。
除非马玉怜像她之前那样被四灵蒙蔽误导,否则只需跟在主人附近策应就行了。平常事不多,带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