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东果停下斟酒,两女一齐怔住。
林羊羊耿着颈子生吞几口,夺来风沙的酒杯,给自己灌了一口,通了通嗓子,红着脸急道:“你不是真要把婢子给卖了吧!我不要,我就要跟着你。”
东果附和道:“主人是难得的好人,婢子愿意伺候您一辈子。”
这些话谁信谁傻。风沙笑了笑,冲东果道:“魏王这会儿应该已经到洛阳了,你跟着我再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成为负累,对你如此,对我亦然。”
林羊羊呆了呆,赶紧垂目掩饰,心内汹涌澎湃。
她知道主人很有来历,亦看出东果绝不简单,更知道魏王是何等人物。
那是魏王。一门七军使,父为王,女为后。在南唐侍卫司的榜上,这是不计代价以求接近的大人物。哪怕能跟王府的门子搭上点关系,那都是大功一件。
猛然从主人口中听到魏王,似乎东果与魏王的关系还很深,当真大吃一惊,除了不能置信,更是浮想联翩。
东果同样一呆,没想到主人打破了心照不宣的默契,突然这般直言不讳,不由结巴道:“主人说什么,婢子听不懂。”
风沙淡淡地道:“你那班姐妹将会留在洛阳,你不想跟她们在一起吗?”
东果忙道:“婢子只想跟着主人。”
风沙失笑道:“你到我身边之前,有人跟你说过我是什么人吗?”
东果犹豫少许,又看了林羊羊一眼,小声道:“只知道主人姓风,是一位大人物,婢子有幸被主人选中,一定要悉心侍奉,千依百顺。”
林羊羊这才知道原来陈少是风少,转念又觉得说不定两个都是假的。
风沙转目打量东果,似乎认真地辨认真话假话。
东果举手发誓道:“婢子真的只知道这么多。您也知道婢子身份卑微,至多就是个玩物,没有资格知道更多,婢子也不敢知道更多。”
她的脸色苍白,她的嗓音颤抖,她的神情充满恐惧,她的眼神满是哀求。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她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一个没有价值的密谍意味着什么,她心知肚明。
那就是消失,彻彻底底地消失。
为了不被消失,她只能拼命地证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内心深处很清楚这是徒劳,然而求生欲令她不由自主地挣扎。
林羊羊听得心里一颤,尽管早就有猜测,终于能够确定东果的身份了,恐怕跟她一样,只是归属不同。只是想不通东果为什么变得这么害怕。
这一路走来,她并不觉得主人有什么可怕的。
唯一的威胁,无非是袖中的一把手弩。
如果突如其来还能吓唬她一下。
现在有了防备,这玩意儿对她来说只是笑话。
她曾经试探过,东果的身手恐怕比她只高不低,没有可能怕成这个样子。
除非东果也和她一样,有着比死还可怕的牵挂。
一念至此,林羊羊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
因为她的叛逃,恐怕已经导致她的牵挂不复存在,更有可能堕入炼狱,正在身不如死。
“咱们相处有段日子了,你似乎没把自己当成玩物啊!”
风沙含笑道:“上次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还横了我一眼呢!”
东果身子一软,一下子从凳上滑到地上,趴到桌子低下,头也不敢抬地瑟瑟发抖。
“婢子就是主人的玩物,主人想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她终于会意到自己近段时间受到林羊羊的影响,似乎太不把主人当回事了。
不管主人表现得多么迂腐和软弱,但是她的生死确实只在人家一念之间啊!她本应该仰其鼻息,时刻战战兢兢,不应该心生鄙视,甚至蛮不赖烦。
林羊羊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忽然间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