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不会无缘无故地打听流火和授衣的武功根底,想知道早就问了,轮不到现在。
实是觉得去北周的路途未知的危险和掣肘太多,颇有些危机四伏的感觉。
尤其六位总执事明显有意把柴兴灭佛一事往他身上压,等同于下了杀手。
只是杀人不见血而已。
既然动了杀心,那么风沙就不能排除人家抛掉顾虑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可能性,至不济也可以来个借刀杀人。
毕竟十年一度的四灵大会刚刚结束,正是墨修对四灵的重要性最低的时候,不得不防备有人铤而走险。
哪怕此行有一支三河舰队护航,相对于四灵,以及一些明里暗里敌视他的势力来说,仍旧微不足道。
人家可以轻而易举的正面围剿,正面击溃。
如果三河舰队过不了江都,那就更加危险。
所以,只能另辟蹊径。
只要敌人杀不了他,随他同去北周的所有人都是安全的。
如果他死了,所有人都会一起跟着完蛋。
合则必死,分则两活,风沙愿意赌上一把。
来个微服简从,化妆潜行。
以此避开更高层面的麻烦,尽量将麻烦压低到江湖层面。
那么熟稔身边人的实力就相当重要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难得知彼,那就更要知己。
风沙看似调戏流火授衣姐妹,其实是在仔细的探询两人的武功根底乃至细节,做到心中有数。
正撩拨着,纪国公夫人钟仪慧来了。
风沙已经派人跟纪国公通了气,纪国公出使北周就在近日,此时再见钟仪慧,无非是商量一下具体细节,想要把这一支出使船队变成疑船。
希望纪国公保留一间或者几间密舱,做出他随船偷渡的样子。
他可以偶尔搭上一程,然后又离开,弄个时有时无。
疑船不止这一支,包括易夕若的易门,云本真的风门,三河舰队等等,越多越好。
疑船路程不同,时间不同,也可以时快时慢,甚至变换先后顺序。
不一定非要乘船,遇上合适的地理环境,比如两河曲蜒抵近处、某支流转向折远处,完全可以由陆路抄近路,从这一支疑船船队,换到另一支疑船船队。
目的在于让人拿不准他的行踪,无法发起必杀一击。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无比困难。
船队的调度,地理的熟悉,影响行船的种种因素。
包括天气、水文、甚至在地势力的影响,都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每一次错误都会导致行程耽搁、逗留过久,使他暴露在危险中的时间变长。
四灵的探子无孔不入,想要天衣无缝,必须要得到疑船主人的通力配合。
比如纪国公。风沙是来求人的,所以姿态摆得很低。
先是抱歉没能救出钟学士和钟大公子一家,又明确告知钟二公子钟新夫妇已经被他强行保下,并在未来将一直护持下去。
钟仪慧从来都是那副文静的样子,眉目间总是积郁着散不去愁绪,如今不仅愁绪更生,娇弱的神情之中更多了几抹难以言明的哀伤,轻唤姐夫,轻声感谢。
风沙叹气道:“仪心的情况我已经知道,我会保护她,什么时候想还俗都可以。这次天霜首秀,也邀请了她,她的朋友都在,或许能够帮你劝慰开导一下。”
钟仪慧轻轻点头,又道了声谢谢。
风沙这才扯回话题,问道:“那么关于我之前的提议,纪国公有什么回应吗?”
“得亏姐夫指点迷津,使得七郎能够出使北周,不至陷入兄弟阋墙的泥沼,七郎和仪慧皆心存感激,报答都来不及,本不敢多提条件……”
钟仪慧露出难以启齿的羞赧神情,细声道:“奈何七郎处境艰困,到北周之后更是举目无亲,只有姐夫可以依靠,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