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颇为疑惑。
莹莹身边的少女八成是周二小姐,易夕若怎么和周二小姐勾搭到一起去了?
易夕若没有吭声,静观其变。
人家口称胡九道,说明风少是以另一种身份和人家打交道,她不明情况自然少开口,免得坏了风少的事。
中午相隔马车交谈,风沙又特意憋了公鸭嗓。莹莹哪知眼前的胡九道就是甩她家小姐脸子的升天阁东主,否则这儿语调恐怕更会高上八度。
她见风沙不看她,更不理她,更加恼火,告状道:“小姐,就是他。先装落魄书生欺骗小姐,后又叫人打伤婢子。”
周二小姐若无其事的扫了风沙一眼,别脸转向易夕若,轻笑道:“缘起一时怜悯,让人搭了趟便车。还是上楼观景,别被零碎事扫了兴致。”
话里挑不出什么毛病,仅是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油然扑脸。
易夕若瞥了风沙一眼,淡淡道:“好。”
两女并肩往大厅而行。
莹莹展颜道:“小姐说的没错,你就是个零碎,多看一眼,都是给你长脸。瞧见楼上贵人吗?不经意一句话,就能决定你明天吃肉还是咽糠,等着罢~”
她又转目向绘声道:“女人呐~眼睛要亮,跟错了男人,毁的是自己。”
娇哼一声,扭腰跟上小姐,身姿步伐像只骄傲的小母鸡。
绘声满脸不屑,撇嘴道:“贱婢狗仗人势。”
她也没少“狗仗人势”,完全了解人家的心态,结论当然一针见血。
梁执桨听出莹莹话语中深深的威胁之意,低声道:“客卿您看?”
能上二层的人身份一定不低,如果跑去跟江城会的高层嚼嚼舌头,难过的是他这个在地的驻点管事,绝非甩屁股就走的风沙。
风沙随口道:“无妨,钱二公子与我帮素来交好,由不得旁人乱嚼舌根。”
其实道理根本不在这里,三河帮背后既站着四灵又站着隐谷,敢动的人不是没有,江城绝对没有。奈何梁执桨尚不够资格知道背景,想要解释就麻烦了。
不如直接给个听着合理的道理,让人安心就行。
梁执桨果然放下心来:“小人多虑了。”
“关心则乱嘛~”
风沙顺口叮嘱道:“你在江城应该多交朋友、少结仇怨,真遇上事也别怕,咱三河帮的商队一年到头都要经停江城,紧急抽调几船人手的权利你还是有的。”
梁执桨面露苦笑:“能是能,敢不敢是另一码事。”
风沙轻笑道:“真要有人告你状,怪你耽误运货,那也是之后的事。只要你占着道理,我替你向帮主说话。”
梁执桨喜道:“多谢客卿。”
对他来说,这叫上达天听。客卿在帮主面前随口一句话,远比他在底下哭叫千百声管用多了。
“帮主与玉颜公主相交莫逆,记得多加照拂闽商会馆……”
风沙凑近一些,小声道:“他们没有沟通江城会的渠道,遇事求告无门,在你这里则小事一桩,只要处理得当,帮你说话的人就不止我了。”
梁执桨眼神越听越亮,抱拳道:“多谢客卿指点,小人铭记在心。”
风沙笑了笑,目光转往二层阳台。
周家二小姐已经在那儿,正跟易夕若谈笑风生,目光不时去瞄李六郎。
李六郎躲得远远的,扯着钱玑说小话,根本不敢看她,神情隐约透着尴尬。有点意思,这位周二小姐像是故意跑到正式的场合,在情人面前亮相。
想也知道李六郎现在多么不自在,估计恨不能赶紧逃掉。
周二小姐忽然盈盈起身,抛下易夕若,带着莹莹切到李六郎和钱玑之间。
钱玑向来温文尔雅,含笑相迎。
周二小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就顾着和钱玑说话。
像是和钱玑很亲昵,和李六郎很疏远。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