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虚特意揭开伏剑身上的疑点,当然别有用意。
这一手对别人或许适得其反,对风沙则巅妙一笔。
盖因正常人通常见风就是雨,绝不会一个念头转上三四个来回,去琢磨这场风雨是不是人为的,背后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云虚实在很了解风沙,对症下药,一剂生效。
然后问及要不要借易夕若之手干掉王龟。
风沙大为心动,想了想又摇头道:“易夕若很精明,恐怕不敢杀王龟,我更不能授意,否则就算留下把柄了。”
转向云本真道:“去给何子虚只会一声,他若问及细节,可以照实说。”
云本真应声出门。
云虚眸光闪了闪,笑道:“你这是提前铺陈,撇清关系呀!看来打算对王龟下手了。”
风沙干笑两声,岔话道:“那位大越的刘公子最近还安生吧?”
他还是觉得此人上连着任松,下接着巧妍,虽然找不到实锤的证据。然而巧妍当初被人从辰流号上神秘救走,这位刘公子嫌疑最大。
总之,是个掌控之外的变数,应该时不时稍微留意一下。
云虚顿时有些闷闷不乐:“人已经送走了。”
风沙愣了愣,旋即恍然。
大越和东鸟彼此敌对,边境上从来没停战。刘公子正是在云虚的庇护下藏于敌国都城之中,东鸟朝廷未必不知情,仅是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如今云虚正忙着向东鸟求册封,一旦成功,辰流就会成为东鸟的属国,起码在名义上将受东鸟管辖。刘公子生出某些担忧实属正常,赶紧跑掉更加正常。
云虚不高兴道:“本来有批用以海运的货船和战舰快谈成了,现在一耽搁,又不知拖到猴年马月去了。”
辰流并没有出海口,对外贸易仅能通过长江去到中原腹地,不光受到东鸟的制约,还受到沿江形势的制约。
比如北汉之前一直在攻打南唐,已经占了淮河流域,逼近长江,水运逐渐不畅,物价飞涨。
云虚非常紧张,形势迫于她必须站在镇北王郭武一方。
无论以此搞乱北汉也好,还是获得镇北王的好感也好,总之长江水运绝不能断,否则时间一长,辰流民生肯定完蛋。
辰流往南通过河运倒是能够行经大越出海,与南方沿海及海外诸国贸易。
可惜手上始终没有海船,也造不了大海船,只能相求大越出船护航,算下来非但没赚反而血赔,就算不惜本钱也撑不了多久。
如果能有自己的海上舰队,起码能够保证不亏,就算将来长江水运再出现什么变故,辰流不至于彻底断掉物资供应,勉强维持民生命脉。
云虚算不上好女人,也谈不上爱民如子,然而绝对是个称职的王储。因为在她看来,辰流迟早是她的,所以真心替辰流谋福祉。
为此该软时比谁都软,该狠时比谁都狠,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风沙想了想,安慰道:“两害相权取其轻,靠近东鸟难免得罪大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云虚忽然推他一把,嗔道:“都怪你,本来今天心情挺好的,你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不管,我要弄批海船,你来想办法。”
风沙哭笑不得,一转念含笑道:“如果我真有办法,你怎么报答我?”
云虚才不信,嗤嗤笑道:“我难道不是早就任你予取予求了?就算现在让我侍寝,我也只能乖乖躺好。还好意思找我要报答?不是应该的吗?”
风沙干咳一声:“什么时候学得没羞没臊了,哪像位公主。”
云虚冷笑道:“是你亲手把我的尊严一次又一次撕碎扯烂,甚至扔到地上来回践踏,我在你面前还有什么好羞臊的。”
风沙赶紧岔话:“闽国虽然已经被南唐灭掉,然而临海的泉、漳二州降而复反,那里既有船厂也有舰队……”
云虚美目顿时亮了起来,闪闪烁烁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