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弩,出去。”
也不知真的假的,反正风沙一口气顺畅多了,既不咳嗽也不气喘。
近十道人影退潮般出门,整间舱房重新恢复安静,安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风沙转目盯上绘声,冷冷道:“如果云本真在这里,事不至此。你自己下去领罚,好好想想错在哪里。再有下次,你会被他们拖出去烹了。”
他不需要贴身的“人”,他需要贴身的“狗”,除了不咬主人,让咬谁咬谁,只准做他之所想,不准想他之所做,更不准有自己的想法。
事实说出来虽然不中听,然而做不到这点的话,要么整个组织崩溃,要么他个人完蛋。
宦官当权、外戚干政古来有之,无法完全掌控周身的皇帝,不过是个人形图章而已。
他这个四灵少主当年就是这么被废黜的。教训是惨痛的、深刻的,并且铭记在心的,发生一次还能算年轻不懂事,发生两次就是愚蠢。
绘声刚才被人毫不怜惜的踩住手足,几乎快没知觉,按头那一下也非常重手,脸颊嘴角已经流出血来。
小心肝吓得扑通乱跳,小脸惨白,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连撑几下居然都没能起身,也不敢抬头,就那么慢慢地爬了出去。
风少一向脾气甚好,难免令她有些随意随便,突然这一下,顿时令人回想起柔公主身边的日子,同样的天威莫测,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的观察公主的反应。
宫青秀受到的冲击更大,风沙一直待她甚好,把她保护的更好,从来都是含到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平常连句重话都没有过。
她还是头次发现风少如此狰狞的一面,不免有些手足无措。
风沙冷着脸道:“你先回去吧~对了,把你的琴师何先生请来,我有事找他。”
宫青秀愣了愣,还想再说,见着风少冷厉的眼神,终于垂下头退了出去。
风沙瞪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招呼道:“来人。”
一个弓弩卫闪身进来,单膝跪下伏首。
“从现在开始,不准升天阁任何人离船,除非我下令传召,否则禁止升天阁任何人找我。”
“遵命。”
又过一会儿,何子虚来了,见着破碎的舱门不禁有些吃惊,见着风沙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心中咯噔一响,赶急几步,问道:“出什么事了?你受伤了?”
风沙翻个白眼,撑着身体靠坐,没好气道:“身体没伤,心伤了。你教的真好哇!宫青秀原来好好的,你在她身边才多少日子,她居然宛如圣母降世了。哼!”
何子虚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好意思问我?”
风沙一个翻身坐直,瞪着眼睛道:“她听说潭州城将破,蛮人会屠城,居然要留下来与城偕亡,你告诉我你几个意思?”
何子虚啊了一声,肃然起敬道:“青秀大家情怀之崇高不逊乃师宫大师,当真令人敬仰。”
风沙脸色更加阴沉。
何子虚神情恢复平静,目光重新凝视风沙,轻轻道:“风少从何得知潭州城将破,蛮人要屠城的消息?”
风沙不由愣住。
此事乃四灵之机密,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尤其要瞒着隐谷。
他一时气急,一心想找何子虚讨个说法,没想到说漏嘴了。何子虚瞧他神情就知道此事定然无虚,脸色沉凝起来,郑重道:“攸关满城百姓的性命福祉,非同等闲,还请风少如实道来。”
风沙垂目道:“没什么好说的,我也撼不动大局,目前所能做的,无非是尽快带升天阁安全出城,其他人和事请恕我无能为力。”
他仅能护住升天阁,何子虚可以通过升天阁带走一些隐谷中人,旁的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何子虚摇摇头:“道之所存,虽千万人吾往矣。青秀大家悲天悯人的情怀令人无限感佩,吾当携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