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电话挂断,看她还是眉头紧锁的样子。刘晨阳有些疑惑:“妈,你跟陈家不是已经算的很清楚,又怎么了?”
说着,转过去帮她拉开了车门。
陈悦边走边道:“这几天我接到消息,说是教育行业最近会有大的变动,首当其冲的就是民营教育。你舅舅早就知道这件事,才会急于把他手里英达的股份置换给我。”
刘晨阳不解:“能有什么变动?”
陈悦情绪不高:“儿子,你还不太了解这些。近几年民营教育,特别是课外培训,对教师行业冲击极大。国家真的出手管控这种乱象,再正常不过。”
“想象一下,公立学校的那些好的教师,在公立学校能拿多少薪水?民营教育没这些顾忌,有可能一年开的薪水,抵得上老师近五年甚至十年的收入。这种情况,旦凡是个正常点的人,多半会选择跳槽。长此以往,对于教育业的冲击不言而喻。”
“早前我就听说过这些传闻,但当时你外公去世,你舅舅逼着我把遗产执行权交给他,心里太乱,忽略了这些。如今想起来,是妈考虑的太浅薄。为了早点结束这桩闹剧,为了你舅舅手里那点英达股份,把自己公司都置换给了他!!”
刘晨阳听的呆住。
英达最主要的业务之一就是课外辅导机构,可以说占据了营收的近百分之七十。如果真如母亲所说,有可能被一刀切,麻烦还真是大了。
他定了定:“那现在,能不能抛售一部分股票?”
陈悦慢慢冷静下来:“不行,有风险不说。这家企业还是你外公最看重的公司之一,再说这消息还不见得是真是假,再等等看……”
“转型,现实吗?”
“早就在转型,不过这么大企业,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而且私人教育,除了固定的几个竞争激烈的业务之外,转型的空间其实很有限。”话落,陈悦温和侧目:“儿子,没事的。如果真的不可避免的会取缔培训机构,那妈只能替你无条件去配合国家。这就是运数,个人运数在大的政策面前,是无法逆转的。”
“所以,别瞎想。该来的咱们接受,不该来咱们庆幸。做生意,能赢得起,也要输的起。”
刘晨阳缓缓应道:“您看着办,无论什么结果都没关系。”
……
到办公室没多久,陈悦紧跟着就安排助理谭丽雁在群里通知公司高层临时开会。
她没表面上这么冷静,是不想在儿子面前失态。
事实上,她早上刚得到这消息的时候,简直是怀疑跟陈兆麟这么多年的兄妹情,到底算什么。
因为父亲遗嘱让她代为捐赠巨款,他人刚去世,陈兆麟就直接跟她撕破了脸皮,甚至不乏威胁恐吓。好不容易过去这件事,在她认为兄妹情有所好转之时。方才得知,连股份置换都可能是个圈套。
一母同胞的兄妹,何至于非要这样。尔虞我诈,势不两立。
默默叹息,陈悦在人差不多到齐之时。强打精神,开始了会议。
刘晨阳也在会议室,细心如他,自是察觉到了母亲焦虑跟烦躁。
无奈的是,帮不上忙,拿不出主意。
他根本没接触过这么大的企业,更别提去进行大的决策建议。
听着讨论声,渐渐有些走神。
不进入一个圈子,就体会不到圈子里的烦恼跟压力。婚内如此,在母亲身边一样如此。
这种感觉,说不出,道不明。如山一般,无处不在的督促着他无法懈怠。
他现在真有点后悔,当初没听母亲的去上燕大,去学工商管理。以至于如今半路出家,如何努力学习,都显得迟了些。
电话震动声,扰乱了思绪。
刘晨阳低头看一眼,便悄悄退到了门口:“楠姐,你到燕京了?”
“对。你发个位置,一块吃中饭,下午还有很多事要忙。”
刘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