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璇玑有些不忍,转过头去,轻声道:“这就是这个三界的真相啊,我是从来不相信有什么真心。”
禹司凤面露震惊之色,连连后退。
罗喉计都点头道:“确实没有什么真心。”
禹司凤转过身,再也听不下去,一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去。
褚璇玑看着禹司凤的背影,心里却是浮出另一个想法,赶忙扭头对罗喉计都道:“禹司凤是天帝之子,拿捏住他,还是对我们有好处的。”
罗喉计都冷哼道:“推翻鸿蒙炉就能了却一切忧患,又何必与他惺惺作态,本座才不在乎拿他做人质要挟天界。”
褚璇玑纳闷的看着他,问:“那你当初干嘛留他在身边当贴身妖奴?”
罗喉计都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道:“一个极度仰慕自己的人,只要不腻,就留着,腻了,就让他走。”
褚璇玑一听,果然是罗喉计都的性格,遂唇角一抿,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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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司凤也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只觉得眼前的画面都是朦胧而扭曲的,一直到他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了,他才停了下来,弯着腰,双手按着膝盖,刚喘了两口气,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头腥甜,一张嘴,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他呆呆的看着地上自己吐的一滩血迹,耳边又不由自主的回荡起褚璇玑刚才说的所有话,又难受的无可复加,捂着胃狠狠的干呕了数声,却再也没有吐出来什么。
这时,禹司凤感觉一双手在轻轻的抚着他的脊背,他先是一愣,又不了遏制的涌出欣喜若狂,猛的回头,喊道:“璇玑!”
可当他看清来人后,一颗心又沉入了谷底。
“傻够了?你对一个曾经被剜出心魂的人谈感情,不是自作自受吗?”天帝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睛看着他,道。
“哼。”禹司凤冷笑一声,擦了擦唇边的血丝,又说:“父帝,这当初,不是你的计谋吗?”
天帝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我可没让你投入真感情。”
禹司凤一时语噎。
“回天界吧,是时候回去了。”天帝向他伸出了手。
禹司凤却静静的看着天帝向他伸出的手,天帝的手白净纤细,骨节分明,这是一双完美如冰雕玉琢的手,却也是这一双手,当年将他从天界,推向了人间的深渊。
“父帝,”禹司凤抬起眼眸看着天帝,混乱的眸色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你是怕了吧,因为罗喉计都隐忍数年,你应该在这五十年里,每天都是如坐针毡,芒刺在背吧,你如今是怕我扯你后腿,怕罗喉计都拿我威胁你,才想到将我带走的吧?”
天帝猛的抽回伸出的手,狠狠一甩袍袖,转身背对他,喝道:
“没出息,以前在天界也如此,在人间历练后也没什么长进,真是越来越令我失望了!褚璇玑就给了你一点点的帮助,你就掏心掏肺,连逢场作戏都不会,甚至还因为她,竟然也对罗喉计都投入情感,你真是个窝囊废!”
禹司凤嘴角浮现出绝望的淡笑,道:“这得归功于父帝,让我从小不知道爱为何物,被人关心是怎样的我也不知道,儿给你丢脸了,以至于褚璇玑给了我一点好处,我就感动了,我太没用了,行了吧,你高兴了吧?”
天帝抿紧唇角,紧紧的盯了他一会儿,突然撇过头,微微吁了口气后,又回头伸手一把钳箍住他的肩膀,往上一提。
禹司凤只觉破空的风声响起,身体便随着天帝不住的往上飞升而起,他垂下头,再度看了眼脚下的魔域。
随着他的升高,魔域渐渐变的越来越小,在天帝拽着他穿过魔域上方厚重的墨云后,他居住五十年的那个地方,曾经在希望和绝望里徘徊挣扎的地方,就再也看不到了,剩下满心的苍凉,与怎么也补不上的疮痍,永远的离开了那里。
或许有朝一日还会再踏足那片土地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