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后,祁玉先去了十字街,请陆川帮忙留意招伙计的事后,就把毛驴拴在铺门口,背着兔子直奔清河县城最大的酒楼——聚香楼。
聚香楼掌柜以前收过祁玉猎的野味,见她这次背来的竟是九只毛色不一的大兔子,不由笑着问道:
“不知姑娘的这些兔子是野兔还是家养的?”
祁玉一脸实诚,“不瞒掌柜的,这九只兔子都是我去年末猎到的一只野兔所生。”
掌柜捋着胡须,“这么说,这些兔子都是家养的喽?”
家养的兔子可比野兔价钱便宜。
祁玉眨巴眨巴眼,“即便是家养,它们也是正儿八经的野兔的血脉呀。”
呃?掌柜一时语塞。
最后,祁玉把九只兔子都卖出了野兔的价钱。
祁玉弯着眉眼离开聚香楼后,就去了隔壁街,那里有专门雕刻匾额的铺子。
与此同时,芸娘收拾好屋里,喂好两头牲口,跟待在屋里的连炤说了一声后,就端着一盆脏衣服去了河边。
陆家村的这条河流,是清河的一至分流,它流入上河村后,又蜿蜒而下去到下河村,再从下河村蜿转经过陆家村,去到刘家村……
芸娘来到河边的时候,已经有三三两两个妇人挽着裤管站在河里搓洗衣裳。
其中一人见到芸娘过来,突然呸了一声。
另外几个闻声转头,看看芸娘又看看她,眼里闪烁着八卦,“咋了?”
最先开口的那名妇人叫李兰,是才嫁到陆家村没多久的新媳,娘家跟王英是亲戚。
李兰瞥了芸娘一眼,同几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跟你们说啊,都回去把自家男人看紧一点,有些人惯会在男人面前装可怜博取同情,小心她把你们男人的魂勾走。”
她这话一出,其他几人看向芸娘的目光就有了些隐晦。
芸娘初来陆家村那年,她们也曾防她像防贼一样,担心她会勾搭上她们男人。
但后来她们发现,是她们多虑了,因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芸娘,其实很彪悍。若有人调戏她,她会抡起身边的东西就朝那人砸去,也不管她身边放着的是粪桶还是菜刀。
而且听说,芸娘怀里随时都揣着一把锋利的剪刀,谁敢近她的身,她就一剪刀给那人扎下去。
试问,如此彪悍的寡妇,有几个男人敢去招惹?
所以后来,她们放心的同时,还对芸娘生出了几分佩服。
可李兰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芸娘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吗?
人的信任有时候就是这么薄弱,只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会把它土崩瓦解!
芸娘冷冷的瞥了李兰一眼,径直走到一旁,放下木盆,挽起袖子和裤管后,又端着木盆走到一个黄衣妇人旁边。
黄衣妇人正是里长陆祈安的小儿媳戚氏,她见到芸娘过来,忙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一块地方来。
那边,李兰见芸娘没搭理她,冷笑一声,更加理直气壮起来。
“某些人的脸皮也是真厚,明知道说的是她,却装得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我呸,看到都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