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手,示意管家带着底下人全部退下,自己等着盛贤妃进屋,见礼请安之余也连忙告罪:“是他们惊扰到母妃了?您又何必大晚上的赶过来?”
盛贤妃使了个眼色,她身边嬷嬷也带着她带来的宫人等在了院子里,并且关上了房门。
她面色焦灼:“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来?好在是晚上,消息报进宫里去,皇后娘娘不准打扰陛下休息,她自己想来也是存了起床气,没太有精神搭理,这才给我钻了空子。”
顿了一下,她看着儿子又叹了口气:“到底怎么回事?这怎么就弄的小产了?上回立秋日的家宴,你又来去匆忙,这一个月我跟你又说不上话,可急死我了。”
所以,她虽是借着来探望叶寻意的名义请求顾皇后准她出宫的,过来却第一时间先来见了云峥。
云峥嘴角扯动了一下,表情倒是没太有所谓:“长宁侯府那个丫头不是进宫闹过?就是咱们之前商量的拉拢骠骑将军府的计划儿臣不慎失手,就被那丫头给咬住不放了。父皇向来偏袒老五,暂时只是关了我作为惩戒,这已经是很开恩了。”
太子手里有平国公府,这算是先天优势。
而之前因为有云珩在朝与他互别苗头,云峥就还比较隐忍克制,虽然老早就瞄上和顾家同样掌兵权的高家了,却迟迟没有轻举妄动,就是不想跳在云珩前面,首当其冲成为太子的靶子。
但是云珩出事之后,叶寻意又适当的一提点——
他立刻就活络了这份心思。
而他要做这么大的事,自然是要和盛贤妃通气儿甚至商量的。
所以,绮园饭庄的那个局,盛贤妃也是知情并且默许的。
虽然事后事情捂住了,没有闹大,她也没直接跟云峥搭上线,却还是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现在得到证实,她也悬心,忧虑道:“陛下既然当时没有重处你,现在时过境迁,除非高家的不依不饶继续去他跟前闹,否则他应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提及高家,云峥就心里堵得慌。
他冷笑一声:“高家应该是闹不起来,也没心思闹了。”
他说得笃定。
盛贤妃诧异不解,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云峥道:“儿臣得了一个消息,上月初南境军中出了变故,高长捷已然身死。”
“什么?怎么会?”盛贤妃倒抽一口凉气,微微变了脸色,“你这消息可靠吗?你说这是上月初的事了?可是我没听到消息啊。”
云峥道:“消息我已经想法子确认过了,确有其事,七月初一凌晨发生的,至于消息为什么迟迟没有在朝中公开……该是父皇还未全面做好应对此事的善后事宜,为了避免在朝中引起恐慌吧。”
高长捷的身份和分量毕竟都不一般。
盛贤妃受到的冲击不小,一时缓不过来,就扶着桌子慢慢的先坐下了。
她思忖着,喃喃的道:“如果当真如此,倒该庆幸上回那事儿没成了。”
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云峥暂时也不想告诉她自己怀疑高长捷之死可能和叶寻意有关。
“我的探子回禀,高长捷出事后顾瞻和高云泽第一时间就已经赶了过去,主持大局,老五主持的的赈灾事宜本该早就办妥了,之所以在南边滞留,迟迟不肯回京复命,便是他在南边搅和,阻断了军中消息进京的渠道。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已经一个多月了,父皇再想瞒也瞒不了多久了。”他只是强压下心里的不快和躁郁,又把话题绕回来:“回头只要高长捷的死讯公开,棺椁回京,高家的天就塌了。没了高长捷做顶梁柱,他们不敢,也顾不上再来与儿臣追究前尘往事了。”
“你说顾瞻和高家的小将军去了南边?那南边的兵权会不会……”盛贤妃在皇帝身边将近三十年,头脑和眼界都还是有一些的。
惊慌之余,她也再坐不住,再度拍案而起。